梁言聽後,內心瞬間鬆了一口氣。
能問出這個問題,說明對方沒有看穿他的身份。
別看他表面穩如老狗,其實內心早就慌得不行,甚至已經做好了準備,一旦被看穿,就先下手為強,施展混沌劍氣從此處逃走!
還好,弈劍仙並沒有找到他的破綻。
梁言心中暗喜,表面卻故意裝作震驚之色,片刻後恭敬道:“不愧是儒家聖賢,一眼就看透了在下的過往!不錯,我曾經在一個秘境中偶得天材地寶,從而練就了先天乙木之體,也是在那個秘境中,我學得儒家功法,從此對儒門四院無比嚮往。”
“好。”
弈劍仙點了點頭:“難得你有求學之心,我儒家廣納天下豪傑,因材施教,從不拒人於千里之外。這次虛境論道,若你表現良好,我可破例收你為徒。”
梁言聽後,立刻作出欣喜之色:“若能拜入劍仙門下,乃我生平最大之機緣!這次虛境論道我必全力以赴!”
弈劍仙微微一笑:“你先退到一旁。”
“是。”
梁言依言退下。
弈劍仙的目光又落在了端木雲和諸葛武烈兩人的身上。
“你二人作為領隊,要在這次虛境論道中擔負起責任來,鎮界石固然要爭,同門的性命更是要在放在第一位!”
“去的時候是八人,回來的時候就算少了一人,我也要拿你們問罪。”弈劍仙目光凌厲。
端木雲和諸葛武烈聽後,互相對視了一眼,都露出嚴肅之色。
“師叔放心,弟子一定竭盡全力,把所有同門都安全帶回來!”兩人齊聲應道。
“好。”
弈劍仙微微點頭,面露滿意之色。
他停頓了片刻,緩緩道:“禍世虛境是個神秘的地方,聖人無法進入,就連聖靈之寶也帶不進去,所以一切都只能靠你們自己……關於此次虛境論道,我有一言在先,你們姑且聽之,不可對外人訴說。”
“請師叔賜教!”諸葛武烈恭敬道。
“這屆虛境論道,或許最大的危險不在天虛,而是……”
說到這裡,弈劍仙的眼中忽然閃過一道凌厲光芒。
“道盟!”
隨著最後兩個字出口,在場的八名弟子都深吸了一口氣。
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。
片刻之後,方惜忽然問道:“師叔,何出此言?”
東郭嶽也道:“是啊,在往年的虛境論道中,雖然雙方時不時有摩擦,但極少會出現置人於死地的情況,難道這一屆虛境論道和以往不同?”
面對兩名弟子的詢問,弈劍仙沉默片刻,忽的嘆了口氣:
“唉,香火之爭,愈演愈烈,到如今已無法緩和。我倒是想兩派能夠維持和平,問題是別人未必這麼想啊……”
說到這裡,頓了頓,又道:“爾等不可迂腐,不要等別人的刀架在脖子上了才知道反抗。如果在秘境中發現道盟有不軌的舉動,你們可以先下手為強,就算捅出天大的簍子,也有書院為你們頂著。”
在場眾人聽後,大都臉色凝重。
“師叔放心,道盟弟子若有不軌之舉,我端木雲定斬不饒!”端木雲第一個開口響應。
其餘人沉默了片刻,也紛紛點頭。
八人之中,唯有梁言在心裡嘆了口氣。
那位被血虛侵蝕的高步,正是這位弈劍仙最得意的弟子,如今所有線索都指向了道盟,他心中肯定有恨。
這是一個無法化解的難題!
道儒兩派有世仇,更有香火之爭,雖然表面維持和平,但這種和平就像一層窗戶紙,被人一捅即破……
“無論如何,得先顧好自己……這諸葛武烈不像是魯莽之人,蘇小蝶更不會違抗我的命令,目前來看,這支隊伍還是不錯的。”梁言在暗中評估了自己這邊的陣容,心中還算滿意。
就在他暗暗思忖之時,弈劍仙忽然道:“好了,該說的我都說了。禍世虛境提前解封,事不宜遲,我們現在就出發吧。”
“嗯?”
梁言愣了一下。
他本以為弈劍仙會給他們幾天時間去處理手中的事情,沒想到此人說走就走。
還不等他反應過來,就見弈劍仙大袖一揮,周圍空間開始扭曲變形。
梁言遠遠望去,發現此人的袖口就像是一個空間入口,周圍虛空不斷旋轉,好似永無止境的漩渦。
“這是……”
梁言在鬥劍峰上看過,這是儒門聖賢的空間神通,咫尺天涯!
也就片刻的功夫,整個“縱橫居”都飛了起來,落在弈劍仙的袖口,開始飛速旋轉!沒多久,“縱橫居”消失在虛空。
至於弈劍仙本人,也是靈光一閃,瞬間消失不見……
……
梁言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,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,發現自己已經身處虛空亂流之中了。
低頭看去,發現腳下便是“縱橫居”,只不過比之前小了數百倍。
到這個時候他才看清,原來整個“縱橫居”竟然是一副巨大的棋盤!
藏劍書院的八名弟子都在這個棋盤上,就好像一艘破界飛船,載著他們穿梭虛空。
“好快的速度!”梁言在心中感慨了一聲。
就這短短片刻的時間,眾人都已經離開藏劍書院不知多少萬里了!這就是聖人的手段!
梁言放眼望去,只見棋盤分為黑白兩種不同的區域,心劍流的四人都坐在黑色區域,慧劍流的四人則坐在白色區域。
至於弈劍仙,此時已經找不到蹤跡,彷彿融入了棋盤。
“我們現在是在去禍世虛境的路上嗎?”梁言下意識地問道。
“禍世虛境?”
東郭嶽哈哈一笑:“非也非也!那地方太遠了,就算是師叔也要花不少時間呢。我們現在去的是儒盟總壇,總壇設有傳送法陣,可以直通禍世虛境的入口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梁言點了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