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開那扇緊閉已久的房門,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夾雜著藥味撲面而來,幾乎讓他窒息。
屋內燭光搖曳,映照出王氏那張被病痛扭曲的面容,她蜷縮在床角,面板潰爛,雙眼無神,昔日的得意早已被病痛吞噬殆盡。
江映月正捂著口鼻給王氏上藥,眼中的嫌棄之色愈發明顯。
秦懷遠強忍不適,走至床前,望著這一幕,心中五味雜陳,既有對母親的不忍,也有對雲婉如的憤慨,他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,彷彿在無聲地控訴著這一切。
想不到雲婉如竟如此歹毒!秦懷遠覺得雲婉如心裡還怨恨著自己,所以就拿這毒藥陷害他母親!真是可惡!
秦懷遠走到王氏耳邊,語氣溫柔手卻捂住鼻子:“母親,您放寬心,雲家那些囂張的日子不會太久了。雲清弦那廢物,溫可柔一進宮,他翻不起風浪。至於雲清揚,哼,明日便是他命運的轉折點,我定讓他連踏入考場的門檻都顯得奢侈。您只需安心養病,待時機成熟,我會讓雲家為今日所做的一切,付出百倍代價!”
言罷,他輕輕握起王氏乾枯的手,眼中閃過一絲狠厲。
窗外月光依舊清冷,映照在他的面龐上,顯得格外滲人。
王氏的笑聲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格外刺耳,彷彿是夜風中傳來的幽靈低語,那笑聲中夾雜著釋然與復仇的快意,嘴角扯動的幅度讓臉上的潰爛更加觸目驚心,彷彿每一道裂痕都在訴說著無盡的怨毒。
江映月站在一旁,被這突如其來的笑聲驚得渾身一顫,手中的藥瓶險些滑落,她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,眼中滿是驚恐與不解,這母子倆的笑容中,似乎隱藏著比王氏所受苦痛更深沉的黑暗與決絕。
王氏的眼眸中閃爍著一絲異樣的光芒,那是對即將到來的報復的渴望,也是對雲家無盡恨意的宣洩,讓整個房間的氛圍變得更加陰冷而壓抑。
雲府內,此時夜深人靜,雲清揚已經早早睡下,雲婉如翻來覆去睡不著,便想去看看大哥,大哥醒來便吵鬧著去邊疆,雲婉如無奈,只好施針讓他睡著。
雲婉如去雲清弦院子裡的路上,路過二哥雲清揚的長清閣,隱約看到有人影在動!
雲婉如的心猛地一緊,腳步輕盈得如同夜風中的落葉,悄無聲息地靠近那扇半開的窗欞。
月光稀薄,勉強勾勒出那瘦弱男子的輪廓,他身形鬼祟,面容隱匿在暗處,手中似乎握著一支細長的竹管,正對著雲清揚的屋內輕吹。
一股淡淡的、不易察覺的異香隨風飄散,讓雲婉如心中警鈴大作。
她屏住呼吸,生怕驚擾了這不速之客。只見男子動作嫻熟,彷彿已非初次,吹罷之後,他靜待片刻,確認屋內無異常反應,便緩緩推開了門。
門軸轉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裡顯得格外刺耳,雲婉如的心臟也隨之提到了嗓子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