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子裡站了一大幫計程車兵,還是帶鎧甲的那種,一看地位就不低。
其中最令人矚目的就是領頭身穿金子鎧甲的少年。
瞧著十七八歲的模樣,長得劍眉星目,氣宇軒昂,一身紅衣比彩霞還要絢爛幾分。
謝淺低下眼簾,澹澹的掃了一眼眾人,還真是湊巧啊。
前些時候在水井鎮還見過這些人,如今又碰上了。
瞧見流放的大臣時,眉頭一挑,露出似笑非笑的眼神。
“我剛才說的已經很清楚了,告訴我,鎮子外的煙火是誰放的?”
紀淵神色複雜的看著高馬上的少年,幾個月不見,小世子長得越發出挑了。
躬身拱手行了個朝堂上的大禮,這是他作為罪民最後的尊嚴,
“世子殿下,我們並沒有見到放煙火的人。”
謝淺澹澹一笑,眼神撇過地上放的板車,一躍從馬上跳下來。
“噢,是嗎?”謝淺不緊不慢的走進人群,掀開圍在板車上的油布,“那無人相助,你們怎麼可能帶著這麼多的東西跑到涼州邊緣?”
葉家川緊張的整個後背溼透了,這個年輕人不好湖弄,說話給人的壓迫感太大了。
“自然是我們太過幸運了,才能一路逃到這兒。”
紀淵就是不接小世子的話茬,明擺著挖坑讓他跳,他被革職,腦子還沒變蠢。
葉家川幫了他們這麼多忙,一路出謀劃策。大家才能順利到達這兒,若是出言舉報,跟那狼心狗肺的人有何區別呢?
人可以窮,但不能沒有禮義廉恥。
葉家的恩情他們銘記在心,牢牢閉著嘴巴,低下頭不敢看少年人。
“是嗎?”謝淺倒是沒揪著這個不放,語氣一轉:“若是有人知道誰放了煙火,提供訊息,賞黃金百兩。”
百兩黃金!
隊伍裡不少人眼饞了,要知道鄉下連一百兩銀子都沒見過,更別說黃金了!
以前村子裡,誰家娶親能用金子下聘,那是可以宣揚幾年的大事!
葉蓁蓁心一下提了起來,我去,不會吧!威逼不行,來個利誘!
這個少年有點本事啊!
然後過了一刻鐘,謝淺耐著性子等,愣是無一人出聲舉報,心中奇怪,明明看他們臉色,頂是知道內情的人,為何不說呢?
眯起眼睛,是金子不夠多?還是其他的原因。
孤兒村的村長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小世子的臉色,忐忑不安,不管這群人跟放煙火的人有沒有關係,就憑他們護著水井鎮的孩子,他必須幫忙!
咬著牙跪在地上,磕了好幾個響頭:“大人,我可以為他們擔保,他們絕對跟蠻人無關!”
“大人,叔叔們待我們很好,你不要抓他們好不好?”
孩童們跪在地上求情,在他們的記憶裡,只有犯錯才會有官兵找上門,但是叔叔嬸嬸人那麼好,為什麼要抓他們。
謝淺鳳眼低垂,整個人的眉眼在陽光下,竟有一種琉璃的光澤。
“我又沒說罰他們,害怕什麼?
都起來吧,別跪在地上。此次涼州戰役結束,我要回到封地去,既然你們是流放到中州的罪民,就跟我一起走。
午後收拾好東西,即刻出發!”
反轉來的太快,葉蓁蓁都做好掉馬的準備了,沒想到居然逃過了一劫。
“謝謝世子恩德……”
紀淵立刻拉著家人跪下,朝葉家川使眼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