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啊?還有事嗎?”
姜律扭頭問道。
奈亞拉託提普眯著眼睛,狐疑地打量著姜律:“我怎麼沒見過你?”
光是從姜律那扭曲的外表來看,毫無疑問的,奈亞拉託提普便認定他們是同族的人,但怪就怪在,他根本就沒有見過眼前的人。
而且最為關鍵的一點在於,奈亞拉託提普可是舊日中惟一一個存在於諸天萬界的行走,他就根本沒有聽說過還有哪個舊日現在已經從沉睡中甦醒了過來的。
別說如今甦醒的條件還並不滿足,就算是真的有人因為某種特殊原因而提前甦醒了,他就算不是第一個知道的,也該是第一時間知道的。
但看眼前的人,很明顯就是甦醒了有一段時間了,甚至正在帶著一個墮天使來修補精神領域中與現實相悖的歷史。
這很不合理。
“我”面對奈亞拉託提普的質詢,姜律一時語塞。
他並不清楚舊日中的一些規矩或者秘密,擔心胡亂開口,會被對方發現破綻,心生疑慮。
好在這時路西法及時解圍:“你們不要再聊天啦,這樣亂來會不會發生你說的那種可怕的事情啊?”
姜律反應極快,立馬點頭:“有道理。”
然後他看向奈亞拉託提普:“我們的相遇是不該發生的,就此別過吧,要是影響了精神領域的歷史那就糟糕了。”
奈亞拉託提普搖搖頭,一臉淡漠:“既然我註定會失敗,那麼我也不會再掙扎了,放心吧,這影響不到什麼的,我現在只是誰。”
沒有想到奈亞拉託提普會打破砂鍋問到底,姜律咬咬牙,乾脆就是要駕船強行離開。
可出乎意料的是,小船竟然紋絲不動。
“不回答我的問題你還想走?”察覺到姜律想逃,奈亞拉託提普的聲音頓時拔高了幾個度,帶著憤怒與威脅質問著。
眼看躲不過,姜律只好示弱,並儘可能將一切模糊化:“哎喲,你說你為難我做什麼,我一個小角色,我什麼都不知道啊,睜開眼睛就在這艘船裡了,腦子裡除了我自己的身份,以及關於精神領域的事情,真的什麼也沒有啊,至於名字要不你給我取個名字吧?”
奈亞拉託提普皺了皺眉頭,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說話。
在他看來,對方渾身上下都太過奇怪了。
舊日有神,而神連通著所有舊日。
因此,每一箇舊日生來都應知曉自己的職責,從出生的那一刻起,舊日的歷史,舊日的智慧,他們都該全部繼承。
但眼前的人說他什麼也不清楚,這顯然是違背常理的。
可要說他不是舊日吧,他身下的船卻也作不得偽,能如此這般自由暢行在精神領域的,只有這被稱作【啟示】的船隻,而能駕馭【啟示】的,則只有舊日。
雖然對方的【啟示】還很新,也很弱小,明明不是自己的,自己都能強行控制,但這就是貨真價實的東西,實打實的舊日象徵。
奈亞拉託提普想不通。
他自認天底下沒有他不知曉的事,換做以前,他會認為這樣的情況出現的可能性等於零,但現在,一切都活生生地發生了。
難道是傳承出了問題?還是說,這就是提前甦醒的代價,會丟失與生俱來的部分記憶?細想一番,他覺得不無可能,於是便再度帶著懷疑質問。
“你真的什麼都不清楚?”
“我還能騙你是怎麼的?”姜律眼看奈亞拉託提普將信將疑,忙趁熱打鐵:“你剛剛不都說了嗎?舊日不騙舊日,我指定不能騙你啊,騙你我是古神行了吧?”
奈亞拉託提普聞言,肅然起敬。
光是憑這一句話,他已經十分甚至九分相信了。
對於舊日來說,古神之名是最惡毒罪陰狠的髒詞,如果走在大街上對一箇舊日說一句“我怎麼看你長得像古神?”,那是要必然引起流血衝突的,通常來說如果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,是不會罵人罵這麼難聽的。
所以,假設他什麼都知道,其實是在騙自己,那麼就不會發這樣的毒誓,而如果他真的什麼都忘了,那麼無師自通地發這樣的毒誓,就足以說明他骨子裡血統中的純正性了。
不管是正面還是反面,似乎都沒有值得懷疑的理由了。
“看來是我誤會你了。”
奈亞拉託提普選擇了相信。
姜律真誠地點點頭,一把抓住奈亞拉託提普的手,一副相見恨晚的模樣:“那麼我可以走了嗎?這裡應該也不需要我了。”
奈亞拉託提普正想點頭,但突然想到什麼,立馬又按住了小船。
“等一下!”
“還有什麼事嗎?”姜律眨巴著眼睛,心裡早就問候了八百遍對方的家裡人,心說這事兒逼又想幹啥。
不曾想,這次奈亞拉託提普並不是打算從姜律這裡在試探什麼,而竟然是打算給他自己的忠告。
“不要相信古神,也不要相信任何人,你所能見到的一切除了同族以外的其他所有人,全部都是卑劣的盜竊者,全部都是蛀蟲,不要對他們懷有任何憐憫之心,一定要堅定地,不留絲毫餘地地,將他們全部驅逐!”
“呃”姜律看了看身邊的路西法,稍作猶豫,捂住了對方的耳朵:“他的話有點傷人,你別聽。”
“把手放下!”
奈亞拉託提普大喝:“我就是看你與他走得近才提醒你的,我想要你明確你的態度,不要與這些盜竊者為伍!”
“我聽不懂啊。”姜律有些懵圈。
奈亞拉託提普的狀態實在有些奇怪了,明明他才是那個陰影中的老鼠,總是搞些有的沒的的事兒,怎麼現在說的話,倒像是他是受害者似的?奈亞拉託提普扭頭看看下方,雖然十分緩慢,但還是能預見到自己將會肉身爆裂的結局,諾登斯的三叉戟也愈來愈近,幾乎下一秒就要將他的頭砍下來。
“看在你還是新生兒的份上,我作為前輩,有責任將一些事情告訴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