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是週三。
律所業務繁忙，來來往往的人幾乎都抱著一沓檔案，鑽進一間又一間的辦公室。
成蝶撐著下巴，隔著玻璃門打量著人群。
直到門口傳來叩叩兩聲，滿臉青澀的小助理捧著杯熱乎乎的咖啡走進來，語氣帶著些惶恐:“小姐，您先喝杯咖啡吧，周律師馬上就回來了。”
成蝶等了大概有半小時了，她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，“謝謝。”
助理出了會客室，啪嗒啪嗒地給周律師發訊息。
助理：【成小姐好像不大高興，周律師你已經遲到了半小時，還要多久才到律所啊？】
周律師:【成小姐不會計較這些的。】
不會嗎？
助理透過玻璃門，目光望向裡頭倚在座椅裡的成小姐。
成小姐長的很美，烏髮紅唇，眉眼濃烈，一身骨肉勻停，曲線起伏相宜，絕對稱的上一句美豔不可方物。她打扮的也很講究，一件雀綠色毛呢大衣，配了條金色腰鏈，領口處戴了綴滿湛藍寶石的蝴蝶胸針，腳下踩的是雙八公分的黑色絨面細跟鞋。
一身裝束處處都是細節，想來是個挑剔的姑娘，此時她的臉色也稱不上好看，真的會不計較周律師遲到這麼久嗎？
小助理心底持懷疑態度。
周律師趕到時，成蝶第二杯咖啡已經見底。
十一月底，周律師帶一身料峭寒意走進會客室，歉意道:“實在抱歉，遲到太久了。”
成蝶看了眼時間，等了大概一小時。她今天本來就沒什麼事兒，就當蹭兩杯咖啡了。大律所的咖啡豆大抵是很貴，口感還不錯。
成蝶語氣很平靜，“是我臨時起意，不怪你。”
跟進會客室的小助理暗暗咂舌。
哪怕她不計較，周律師還是說了句抱歉，示意她一起走進獨立的辦公室:“這次過來的匆忙，是有什麼事嗎？”
成蝶把手裡的證據材料遞過去，解釋道：“臨時有人快遞給我的，不知道是誰，真假存疑，不知道能不能用的上。”
周律師有些意外，很快調整好情緒:“好的，我考證一下真實性再決定用不用。案件，定了開庭時間再通知你，你要不要出席到時候再決定吧。”
成蝶對大律所的招牌很放心，何況接觸下來，她覺得周律師的業務能力也相當不錯，
“謝謝，麻煩你了。”
周律師笑了笑，開玩笑道:“不用客氣，畢竟我律師費挺貴的，得物盡其用。”
成蝶煞有其事地點頭，“是挺貴。”
兩人說了幾句，成蝶起身準備告辭，推開門她才想起什麼，折身回來:“你們律所的咖啡豆是哪個牌子的？”
……
外頭陽光明朗。
成蝶滿意地抱著兩罐咖啡豆下樓，摸出手機，下意識要打車，倏然意識到今時不同往日。她悻悻然取消訂單，開啟地圖，搜尋最近的地鐵口。
幸好，地鐵口離這兒只有四百米。
高跟鞋發出響脆的噠噠聲，輕易融入行色匆匆的人流。
成蝶之前很少坐地鐵，這回正好趕上下班的峰潮，她艱難地握緊扶手，忽然看見手機螢幕亮了起來，是微信進來的訊息。
成蝶劃開螢幕。
周律師:【圖片】
周律師:【成小姐，這枚是你的胸針嗎？】
圖片上是一枚綴著湛藍寶石的蝴蝶胸針。成蝶下意識摸了摸衣領，不出意料的摸了個空。
這可是她最喜歡的一隻蝴蝶，得回頭。
成蝶單手打字，輸入到一半，那頭又發來一條訊息。
周律師:【律所這邊正好有個同事有個業務約在您的小區附近，要是這會兒不方便折返了，待會兒找這位同事取一下吧。】
周律師隨後就發了一串號碼和一個名字過來，成蝶抬頭看了看已經過了兩站的地鐵，打字回覆。
成蝶:【好的，謝謝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