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眼,四天長假就這麼結束了。江吟和齊爍還是按之前約定好的時間在小區門口見面。
倆人並肩走了一段路,都沒有開口說話,直到坐上地鐵,齊爍先開口:“你沒事吧?”
江吟一時不解:“什麼?”
“前些天……許歲聿把你拉走之後。”齊爍解釋道。
江吟這才反應過來:“啊~我以為什麼事呢,沒事沒事,放心吧。”
齊爍有點好奇的皺了皺眉頭:“他把你拉走後,對你說什麼了?”
江吟抿了抿唇,最後還是覺得不說比較好:“沒說什麼,送我回家後就走了。他這人脾氣挺暴躁,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舉動也挺正常的。”
齊爍點了點頭:“也是。”
進班的時候班裡大部分人都來齊了,也包括,許歲聿。
江吟居然有點慶幸他現在是在睡覺,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相處。就在江吟剛坐下的時候,餘光瞥見魏子謙從座位上起身伸了個懶腰,隨後往這邊走了過來。
“老許!許哥?許歲聿!”魏子謙過來後連著拍了許歲聿好多次,他還是趴在桌上一動不動的。就在魏子謙已經放棄叫他,去找沈可心犯賤的時候,這尊大佛懶懶的打了個哈欠。
江吟:“……”
魏子謙:“……”
反射弧還挺長。
半夢半醒的狀態使他沒有注意到江吟,看向魏子謙:“怎麼了?”
魏子謙用大拇指往背後指了指。
許歲聿秒懂,站起身跟魏子謙一起從後門出去。全程,江吟都沒有抬頭看他一眼。
倆人一起站到後花園監控死角,接著魏子謙從褲兜裡掏出一盒煙,給許歲聿遞了一根。
不久,煙霧開始繚繞在二人身旁。許歲聿吸了口煙,不知為何腦海裡想起江吟過敏一事,鬼使神差的把煙扔到地上踩滅。
魏子謙不解:“不是哥,你才抽了兩口就給它滅掉了?有你這麼浪費的嗎?”
許歲聿面無表情的邁開長腿朝教學樓方向走:“不抽了。我先回去了。”
只留下魏子謙一人在原地懵逼。
許歲聿回班後看了眼認認真真做題的小同桌,隨後坐回座位上。
其實他也不知道那天為什麼情緒突然會那麼激動,只知道齊爍對他投來一次又一次挑釁的眼神時,血液在他身體中不斷的沸騰,有那麼一瞬間,他是想過去二話不說就把人揍一頓,但最後只是把江吟拉走,把所有氣都灑在她身上。
他平靜的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江吟,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卻是她那天被自己欺負哭的模樣。他的眉心皺了起來,她哭的模樣,揮之不去。說不上來的一種心疼,手慢慢握成拳頭,握緊。他看著她,喉嚨彷彿哽住了一般,張了半天口,最後卻緊緊抿成一條直線,沒有說話。
江吟注意到他直勾勾的目光,有點詫異的扭頭看他,他也不躲,倆人就這麼四目相對。
江吟皺著眉轉頭繼續看著桌上的習題:“你看什麼。”
“對不起。”極小的一聲道歉,讓江吟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江吟往許歲聿跟前湊了湊,問:“你說什麼?”
許歲聿看著她有些紅潤的耳朵,認真的說:“我說,對不起。”
溫熱的氣息吐進她耳蝸裡,癢癢的,更何況許歲聿用氣聲說話,那聲音更加有磁性。
果不其然,小兔子的耳朵又騰的紅了起來。
許歲聿看著她紅到快要滴血的耳朵,低低笑出了聲。
江吟很惱,拉開距離皺眉看他:“笑什麼!”
許歲聿可不惱,他甚至還在笑:“你耳朵紅了。”
江吟聽聞有點心虛:“又怎樣!”
許歲聿笑:“不怎樣。”
……
一放學,江吟就被沈可心拉著去吃漢堡,結果這一聊就從月考還有不到兩週的時間變成某某某的八卦。回到家的時候夜色漸濃,一盞盞路燈亮著,偶有一縷微風吹過。
江吟在路燈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,抬頭看著空中若隱若現的星星,不禁想起之前的每個夜晚,她都會坐在窗邊,看著空中的星星,懷疑自己。
祝慧和江潤佑離婚不到半年,在淮開市跟已經在一起一年多的小男友領了證。那個男人叫陸白。祝慧跟江潤佑離婚時三十出頭,他比祝慧小七歲,是個大學剛畢業的年輕人。江吟初見到他時,他穿了個白T,下身簡單的一個黑色西褲,整個人看著乾乾淨淨。那時候的江吟絕對不會想到,就是這麼一個第一印象很不錯的人,讓她接近五年,生不如死。
最開始的時候,一家三口很和諧,江吟也開始慢慢適應新生活,慢慢開始接受這個“小爸”。但一切都在江吟小學畢業之後變了味。那年,陸白染上賭博,開始變的喜怒無常。賭贏了,會拿著錢給江吟買好吃的。賭輸了,回到家就開始摔東西,大罵祝慧江吟母女倆。久而久之,江吟學會了察言觀色。陸白每次回到家,江吟都會對他小心翼翼,儘管他是否賭贏。但這種態度,卻只會讓陸白更加惱火。
祝慧那段日子朝九晚五,一天打好幾份兼職工作,當她知道這一切的時候,恨不得打死自己,跟陸白提離婚之前先給江潤佑打了電話。 江潤佑接到電話的時候只聽見一陣哭聲,他不明所以的詢問,當從祝慧口中得知一切的時候,整張臉早已被淚水打溼,他真的好心疼好心疼他的音音。他跟祝慧說:“你儘快跟他離婚,我會聯絡律師將陸白告上法庭。還有,我希望江吟高一這學期讀完後,可以回到汐懷。”
這個時候TC早就舉世聞名,祝慧也知道江吟跟著江潤佑不會受罪,便連忙應好答應。
江吟早就在回憶中紅了眼眶。原來已經五年了啊……原來我還可以開啟新的生活啊……
“江吟?”
熟悉的聲音從一旁響起,拉回江吟的思緒。江吟順著聲源扭頭,是齊爍。
江吟扭頭胡亂擦了一下眼淚,起身看向人:“你怎麼這麼晚還在外面?”
“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?”齊爍走近才看見江吟紅潤的眼眶,明顯是剛哭過,立馬眉頭一皺:“哭了?”
江吟故作輕鬆的笑了笑:“啊~剛看著路燈出神了,燈光太刺眼了,哈哈哈。”
齊爍半信半疑:“好吧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。你怎麼這麼晚還在外面?還……”目光從頭到腳掃了江吟一身,“穿著校服,剛回來?”
“一放學就被同學拉著去吃漢堡,耽誤了。”
齊爍點了點頭。
江吟抬眼:“你呢?”隨後也像齊爍剛才那般掃了齊爍一身:“穿著便服,這是打算出去?”
齊爍唇角微微勾起:“是。朋友約我出去。”
“啊~是朋友還是女朋友啊?”江吟一臉笑嘻嘻的打趣道。
隨後又反應過來,倆人的關係似乎還沒有好到可以開這種玩笑,窘迫的笑了笑。
齊爍看著江吟的小動作悠悠然笑道:“哪裡來的女朋友。每次出去就一幫老爺們。”隨後無奈的嘆了口氣,“天天和一幫男的待在一起,女的都以為我是彎的,不敢靠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