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喬覺得自己像一條快要渴死的魚,又像是那漂浮在無邊海面上,被洶湧波濤拍下去又拋起來的一葉扁舟。
身高一米六,體重差不多一百斤的她,在村裡的姑娘當中,算是中等個子吧?
怎麼在顧長垣的手中,就跟無根的浮萍差不多?不攀附他,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條……
她雙手緊緊摳住他肩上那硬邦邦的肉,下唇都快被自己的牙齒咬出血了。
“乖,別咬自己。”
黑暗中,薄唇覆上來,舌尖撬開她牙關,將她的唇解救出來,只留下一連串的嚶嚀。
農曆五月,是多雨的季節。
現在雖然已經是五月中旬了,但是雨季還漫長著呢!下半夜的時候,停了兩三天的雨又開始下了起來,剛開始還是淅淅瀝瀝的輕風細雨,但是下著下著,突然就變成了狂風驟雨。
鄭春華三月份的時候,在孃家那邊挖了一株芭蕉過來栽種在後院中。小小的芭蕉樹剛舒展兩三片嫩綠欲滴的葉子,驟雨打在上面噼裡啪啦地響。
那充滿朝氣的嬌嫩的芭蕉芯,在狂風暴雨一陣又一陣的摧殘下,也頂不住了,只能蔫頭耷腦地垂下頭去,芭蕉葉也捲了起來,想遮擋住這暴風雨。
一道閃電落下!
緊接著是轟的一聲響!
一夜沒怎麼睡好的鄭春華,下意識地從床上坐了起來。靜靜地坐在床上聽了聽外面的暴風雨,臉色變了變,披上外套就要下床。
“你幹啥去?”
顧建華一把拽住鄭春華的胳膊。
“幹啥去?我好像聽到喬喬在哭,你聽到沒有?”
“哭?這打雷下雨的,你能聽到人哭?”顧建華怎麼那麼不相信呢?
“我沒法跟你這聾子說話,我去看看去。”鄭春華還要走。
顧建華怎麼能讓自己的媳婦兒走?別說他根本沒聽到什麼兒媳婦在哭了,就算聽到了也不能讓媳婦兒過去啊!
今天是什麼日子她不知道嗎?
鄭春華一聽丈夫這話,她就不樂意了。她扭頭瞪了他一眼:“你懂什麼?你看現在幾點了?雞叫第二遍了。你兒子能到現在?”
顧建華沒想到自己媳婦這麼直接,他愣了愣,他兒子不會是個不行的吧?
“所以呢?”
“那肯定是老大身體有問題,喬喬傷心了在哭啊,你說我這個做婆婆的,這個時候再不去安慰一下她,萬一她嫌棄我們老大,不要老大了怎麼辦?”
“……”
“怪不得我說老大之前怎麼不願意結婚呢,沒想到竟然是身體有問題啊,唉。是我們老顧家對不起喬喬了……”
顧建華越聽越覺得他媳婦說得離譜。
看人還忙著要去兒子房裡,他連拉帶拽地將人按住:“我雖然沒你耳朵那麼靈敏,但是我敢保證你去了老大會生氣。”
鄭春華:“那怎麼行呢?諱疾忌醫可不行。”
顧建華也不知道自家老大做了什麼,才讓他娘認定了他不行。他覺得得找個機會好好跟老大談談了。
蘇喬也覺得,自己可能要跟身上的男人好好談談了。
哪有他這樣不知滿足的?雖然說,她理解他一把年紀了才結婚,但是這以後日子還很長,真沒必要一次性做完啊……
不過話說回來,蘇喬雖然是醫生,但是還是不太瞭解男人的體質的。
這才哪到哪啊?
“喬喬,媳婦兒,寶貝……”
意識快脫離自己的掌控的時候,男人啞聲地呢喃著她的名字,與白天裡的古板老幹部作風截然相反。
蘇喬也不知道自己嗯嗯啊啊地胡亂答應了什麼,反正就是,痛並快樂著?
一夜天明!
下了一夜雨的院子裡溼漉漉的,鄭春華早起燒火,就見她大兒子已經從外面回來了。她詫異地看了一眼顧長垣,又往他們新房那邊看了看。
顧長垣走了過來,輕聲道:“娘,早飯我去鎮上買回來了,放在外面桌上的,今早就先不做飯了。”
鄭春華疑惑地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。
顧長垣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:“喬喬還在睡。”
做早飯,吵。
鄭春華沒想到竟然能聽到這個理由,她睨了一眼面前身高腿長的兒子,“看著像塊木頭,私底下也還會疼人。”
“沒白瞎喬喬這麼個好姑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