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上次的中毒事件後,方大夫在何府給何綿綿看診,已經有一個多月了。
她的手腕纖長,膚若凝脂,望著何大夫的眼神,帶著些許哀愁,“妹妹她到現在還是不肯認錯嗎?還請方大夫多多勸著她些,一個未嫁女,搬出府去拋頭露面,名聲總是不好聽的。”
何姣姣最近在京城可以說是聲名鵲起,誰人不知道城東百草堂除了方大夫這位第一聖手,還有大夏最年輕的神醫。
自從她治好了鎮國公外孫女的宮寒之症,那位將門虎女便大張旗鼓地為她送來妙手回春的牌匾,還將她看作是送子觀音,出入京郊貴人圈子時都會帶著她,將她神醫的名頭在權貴圈子中打響。
一時之間,找她看診的人,絡繹不絕,時人都傳,京城第一聖手後繼有人了。
大夫的社會地位雖然卑賤,但若是做到最好,那便可以成功堵上所有人的嘴。
再加上她本就是何家的真千金,行醫救人的行為便更加可貴。
每月初一十五,她還為看不起病的百姓免費看診送藥,許多貧苦百姓都將她奉為救苦救難的菩薩。
連與她恩斷義絕的何丞相都詢問過幾次她的境況,這讓何綿綿怎麼能不恨?
方大夫並未答話,給她開了一劑藥後,交給她的丫鬟白霜,“大小姐若是無事,勿要多管閒事,還請多留心下自己的身體,切莫讓這怪病擋了您的封后之路。”
何綿綿臉上強裝出來的愁容幾乎要裂開,她鐵青了一張臉,開口道:“綿綿自問沒有的得罪過姨母,姨母為何要出口傷人?”
“就事論事罷了,大小姐多心了。”方大夫背上藥箱,沒有去看何綿綿的臉色,轉身離開,“既然大小姐稱我為姨母,那我少不得要多說兩句。一個人的人品如何,不是看他人的評價,而是看她自己做了些什麼。”
方大夫斜睨她一眼,冷笑一聲,“誣陷誹謗他人,實在稱不上是人品上佳之人。大小姐說是也不是呀?”
聽著她話中明晃晃的諷刺,何綿綿咬碎了一口銀牙,臉上爬上一抹得體的微笑,“姨母教訓的是,姣姣受教。”
待到方大夫走後,一個甜白釉茶盞被何綿綿狠狠砸在門框上,碎成了齏粉。
何綿綿的手指死死扣住床沿,眼珠充血,惡狠狠地盯著門外,滿心帶著怒氣。
憑什麼?憑什麼何姣姣這個蠢頓如豬的女人還能東山再起?像她那種蠢貨,就應該一輩子在汙泥裡掙扎,怎麼配跟她這個千金大小姐比?
自從何姣姣出現,她就完完全全成了京城閨秀們的笑柄,她們說她骨子裡低賤,穿上那身錦衣華服,也改變不了農女野人的出身。
還有這個方大夫,不過是個下賤的女醫,仗著與崔夫人有幾分交情,就敢在她頭上作威作福,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!
“總有一天,”何綿綿覺得自己心口疼痛,她抓緊衣領,強行將這股疼痛壓了下去,“總有一天,她會把所有看不起她的人都踩在腳下,讓她們看看,誰才是真正的鳳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