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姣姣這個回答,滴水不漏。既表明她並不認識劫匪,是無辜受牽連才被劫持,並非刺客同黨,又表明劫持者並不是陸之嵐,刺殺攝政王這事,與陸指揮使沒有任何關係。
見何姣姣並不上套,“陸之嵐”微微一笑,指著一旁的棋盤說道:“何小姐說的是,是陸某記錯了。不知何小姐可否賞臉,與陸某對弈一局。”
周圍樹影晃動,風過留痕,隱約可以聽見不遠處的潺潺流水聲,便再無其他聲音,靜得駭人。
何姣姣深知,要是不跟他下這棋,她人就別想離開這裡了。
明明來人說的是蕭徹召她到刑部問話,她人來了,正主卻遲遲不肯出現,這要麼是對她不滿,故意晾著,抑或者是覺得她是個小角色,要下屬易容成嫌疑人套話便夠了。
不管是哪種,如果應對不得當,不僅自己會被牽連,甚至還會將陸之嵐暴露出來。
在城隍廟沒能幫到對方,她已經很愧疚了,若再當一回豬隊友,那她自己都要對自己表示唾棄了。
她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,邁著淑女步,慢慢走向棋盤。
下棋最是耗費腦力與體力,她生怕自己會一不留神,便落入眼前人的語言陷阱之中。
故而,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應對,每一步都深思熟慮,生怕自己說錯什麼話。
若是以往,一心兩用對她來說並不難。
但現在她大病初癒,整個人病懨懨的,正是提不起精神的時候,強打起精神,反而讓她臉色更加蒼白,整個人頭重腳輕,幾乎要暈過去。
誰知,眼前人邀她下棋,像是真的只是要約她下棋,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閒聊,這反倒讓何姣姣更為緊張,手中的白棋,幾乎都要拿不穩。
“陸之嵐”像是半點都沒有發現何姣姣的異常,仍然與她談笑風生,見她遲遲不落子,也並不催促,只一雙眼似笑非笑地望著她,讓人很容易便忽視了他眼中的寒光。
過了許久,他像是才發現何姣姣的不對勁,關切問道:“何小姐,你這是怎麼了?”
元問在暗處看得乾著急,他不明白,既然王爺懷疑這個何小姐有問題,可能是逆賊的同黨,那為什麼不將她立即收押進刑部大牢,反而要易容成陸之嵐在這跟她玩角色扮演,當真是浪費時間。
陸之嵐狡兔三窟,他們搜遍了整個郊野,才在山林掩映的一個破舊城隍廟,發現了追捕他的暗衛的屍體,而陸之嵐本人,卻逃之夭夭。
再見到他,便是在陸府。皇帝派人將他保護得密不透風,他被人也深居簡出,抓不到絲毫把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