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，是我忘了。”
葉家川打了個哈哈，將話題掩蓋過去。
自個兒這老油條差點暴露了。
葉蓁蓁偷笑，吃著嘴裡的雪蓮果，有股子奶味兒，不知道孫叔去哪裡摘的。
阿拉坦拿著藥和薑湯回去，將木筒放在桌子上，抖了抖身上的雨水。
“孫叔，這是李嬸讓我帶的藥，你趕緊喝了！”
孫波正在坐在板凳削木頭，將一根細長的木條，削成木箭。
看到薑湯，眼裡閃過回憶。
好久沒有喝過薑湯了，不知道她們哪兒來的姜。
孫波沒多想，將薑湯一飲而下，將削好的剪裝在布袋裡：“阿拉坦，今晚我要出去一趟，你自己在房裡好好待著，不要亂走動。”
阿拉坦：“孫叔，下這麼大雨你要去哪兒啊？”
“去一個地方，小孩子就別多問了。”
孫波笑了笑，將阿拉坦支開，悄悄從身後摸出匕首，塞在懷中，抱著木箭出去了。
外頭雨一直下，孫波去了一趟山腳，從一個山洞裡拿出一柄弓箭，將黑布蒙在臉上，換了一身黑衣。
趁著夜色和大雨的掩護，一路向王庭出發。
電閃雷鳴，王庭的路上除了巡邏計程車兵，便是一個人也沒有了。
大家都縮在蒙古包裡等雨停。
孫波小心翼翼的藏在蒙古包後頭，躲避巡邏的侍衛，一點點靠近雪山的宮殿的。
這幾天是去王庭最好的時機，大批的將士出發去迎親，連二王子也一同走了，不在這兒。
宮殿裡守衛空虛，此時夜探最有機會獲得情報。
當初他們一行人來了草原，為了接近王庭花費大量心血，最後還是死的死，失蹤的失蹤。
只剩下了他一個留在王庭附近，尋找機會繼續深入。
為了完成世子的命令，為了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，這路他不能退。
孫波正是謝淺手底下的斥候，被分出來打探草原的訊息，一路探查到王庭，本事為了弄清楚鵠和上京都的目的，沒想到人搭了好幾個進去。
如今，京都形勢險峻，他跟世子斷聯已久，有大半年未曾透過信，對外頭的瞭解知之甚少。
既然迎親隊伍已經出發了，說明皇上還是決定和王子聯姻，若是此時草原王死在了宮殿裡，這麼大的訊息，足以引得兩兄弟內鬥。
讓京都的局勢暫緩。
當時派遣他們來時，謝淺便是這個想法，最好能殺了草原王，讓草原大亂。
那麼這些人也就無力顧暇其他地方了。
孫波目露堅毅的神色，草原王不是那麼好殺的。他準備好了毒藥，若是能成功，到時候葉姑娘幾人也能順利逃回去。
只不過他從未想過自己。
好兄弟死去的日子，他的心也死了，唯一剩下的就是完成世子的命令，讓草原大亂。
警惕的蹲在蒙古包下，乘著兩班換隊的時候，孫波穿著夜行衣，輕巧的跑進宮殿下的石階。
一點一點的慢慢往上爬，不引得其他人懷疑，來到了宮殿外。
要進去可不容易，就算抽了大批次的侍衛走，留守王庭的人依舊很多。
孫波咬著牙，爬上附近的山坡。
宮殿是坐落在半山腰上的，藉著夜色，孫波像壁虎一樣。慢慢的爬到宮殿上方，掛在石壁上。
若是跳下去，正好能落在宮殿上，但是聲音一定會被人聽到的。
攥起一塊石頭，看著天上的大雨，他在等一場驚雷。
一道閃電劃過，孫波飛快的往下衝，一邊丟擲石頭，在雷聲響起的一剎那，人落在宮殿的瓦片上，被雷聲覆蓋了聲音。
而石塊落在另一處，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。
“什麼聲音？”
侍衛警惕的被引到另一處地方去，孫波借勢趕快跑進宮殿。
“只是一塊石頭，估計從山上掉下來的。”
侍衛蹲下身，是一塊很尋常的山石，滿崖壁上都是這種石頭，心裡的懷疑消除了。
孫波正躲開宮殿裡的婢女、護衛，小心翼翼的摸索。
腦海裡浮現宮殿的結構圖，這是在出發前大家都看過的。
憑著記憶來到一處小院，躲在屋簷上，拿出弓箭潛伏著，等待人來。
草原王是個身形魁梧，穿著蒙服的壯漢。
雖然如今已經是四十多歲了，但看著還是很有精神氣，他每天都會去小院裡練武。
哪怕是下雨都會去。
命人在雨中蓋了個草棚，草原王在底下開始練搏擊，揮灑汗水。
孫波咬著牙，這個草棚遮擋了他的視線，弓箭不好發射了。
一點一點的挪動位置，尋找最佳時機。
就是這一刻。
孫波拉動弓箭，兩箭齊發，一起射向草原王。
木箭在雨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，射中了草原的手臂和小腿。
“有刺客！趕緊保護王上！”
旁邊的隨行的護衛趕緊大喊，上前扶住草原王。
孫波見得手了，立刻扔下弓箭，施展輕功往崖壁上跑。
底下一堆人在搜查他。
護衛看著箭頭射中的地方發黑了，臉色大變：“王上，不好，這箭上抹了毒，趕緊讓巫醫過來救治！”
“扶我起來！”
草原王吃疼的站起身，有一陣無力感襲來。
直接將手臂上的木箭拔出，這些剪不能傷害到他，但上面的毒可以。
侍衛連忙帶著草原王下去醫治。
而此刻孫波正疲於逃命中，身上僅剩的一點毒藥被他攥在手裡，待會兒若是沒逃出去，他就直接吃了毒藥，往山崖跑。
希望箭刺透了草原王的衣服，今日的雨太大，木箭的威力會小了許多，到底能不能殺死草原王，孫波心裡沒底氣。
一個翻身，躲過射來的弓箭，孫波發出一聲悶哼，背後被刺中了兩箭。
咬著牙，整個人往旁邊的山崖一滾，進了雪山旁邊的山。
侍衛追上來，看到人消失了，立刻在周圍搜查。
因為天色昏暗，又下著大雨，能見度很低，有侍衛在山崖邊發現血跡和衣服碎片，懷疑人可能掉下山崖了，立刻稟報上去。
而孫波利用之前發現的小路，熘到了旁邊的山上，身上中了兩箭，一個在後背，另一箭在大腿上。
拖著傷勢，一路踉蹌的跑回藏東西的山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