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等,這兩車東西也是晉商的?”
“是,跟著他們一起來的商隊。”
商隊?
桑珠看著面前的兩輛馬車,翻開車上的皮毛看了看,眯起眼睛。
這是王庭附近的皮草,只有王庭才會有這麼高質量的皮草,低下頭還能聞到上頭還未消散的皮革味兒。
木城就在王庭旁邊,那裡的貨物都是精品。
就連硝制皮毛的手藝也是其他地方學不到的。
這群人難道去了王庭?
王子給她的訊息,晉商只去了草原中部,並未深入王庭,那這些貨物是怎麼換到的?
而且為什麼只換了這麼一些?
不符合晉商大手筆的習慣。
桑珠心中閃過一絲想法,揮手招來士兵:“帶我去看看那些晉商。”
“他們都在院子裡侯著,這縣衙就這麼點大的地方,桑珠大人過來檢視是有什麼發現嗎?”
“沒事,我隨便看看。你先下去吧。”
“是!”
桑珠揹著手,穿著貼身的軟甲,頭髮高高的束起,目光敏銳的盯著這幫人。
葉蓁蓁低下頭避免跟對方對視,句僂著身子,裝出一副虛弱的模樣。
在外頭轉了一圈,並沒有什麼發現的桑珠心中疑惑,難道自己猜錯了?
“那兩車貨物你們從哪兒買的?”
桑珠站在人群中間開口問道。
暗五張了張嘴,想要開口,沒想到樂音手底下的護衛搶先回答了。
“是我們在草原上換的,大人若是喜歡可以挑一些回去。”
“是嗎?具體在哪個地方換的?我看這皮草質量不錯,回頭去問問這幾戶人家炮製皮草的手藝。”
“散落的牧民手中換來的,就一個很小的部落,具體地方也記不清了。”
“胡說,這些皮草這麼厚實,一看就是高山上的動物。只有在山上的動物,皮毛才能這麼油滑光亮,加上硝制手法,只有王庭附近的牧民才能弄到。你們在中部的草原怎麼可能換到這麼高質量的皮草。
說,為什麼騙我!”
桑珠一把將腰間的佩刀抽出,對向護衛,並質問對方。
護衛眼中閃過一絲慌亂,鎮定下來:“許是車隊裡的人去王庭附近換的,我們是分小隊在草原上收購貨物,一時記叉也有可能。”
暗五趕緊跳出來:“對對對,這批貨是我去木城換的,後來臨時加入晉商的隊伍。還請大人刀下留情!”
“木城?”
桑珠將刀收回來,冷笑一聲:“你去過木城。”
“對。”暗五硬著頭皮回道。
“你肯定不是自己一個人去的,跟著一起去木城的還有誰?”
桑珠目光下移,視線在周圍搜尋起來。
暗五看了眼其他的暗衛,點頭示意。
“我們六個一起去的,還有做飯的廚娘和打雜的小廝。”
暗五拉過葉蓁蓁幾人解釋道。
葉蓁蓁把自己化成個男子,貼了絡腮鬍,穿著一身男裝,裝作小廝。
廚娘就葉奶奶和李秀蘭來擔任。
桑珠一眼掃過去,看到葉蓁蓁下巴上的胡茬時愣了一下,身形瞧著有點像,但五官不太像。
再看了眼其他人,詢問:“什麼時候離開木城?”
“花朝節前兩天離開的,收購完貨物就走了。大人還有什麼想問的嗎?”
暗五笑著回答。
花朝節前兩天……
桑珠沉思一會兒,這時間應該沒撒謊,去木城做生意的人大多都集中在花朝節前後,只是葉蓁蓁幾人失蹤的時間也是花朝節,所以不免引人多想。
但若是暗五不說花朝節,桑珠反而更懷疑他。
因為除了花朝節,其他時候很難換出這麼大批次的皮草。
“沒事了,你們在院子裡不能隨意走動。頓科,把他們安排去附近的宅子裡。”
“等下。”暗五喊道:“大人,我們得在這兒留幾天呀?都是做生意的,這裡頭的貨物除了皮草還有不少奶製品呢!天氣熱,放久了就壞了!”
“看琅華夫人的誠意。你們若是想提前離開,就用東西贖自己,達到了標準自然就放你們走了。”
桑珠挑眉說道。
合著這是把她們當肥羊宰。
難怪看到晉商非但不動兵還以禮相待,為的就是銀子和補給。
草原人吃虧耐勞,缺的最多的反而不是糧草,而是武器,他們缺少大批次的武器。
所以留下晉商也是為了這事兒,換東西。
葉蓁蓁想起進城時,雖然街道上空無一人,但街邊擺設不算雜亂,也沒有遍地鮮血。
說明草原人沒有屠城,沒有虐殺百姓,只是將人遣散了,把整座城池佔了下來。
不知道援軍啥時候會到,他們幾個待在城內那是如坐針氈,芒刺在背。
一個不小心要是露餡了,被桑珠發現,說不定又得去草原待著了!
她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。
幽幽的嘆了聲氣。
暗五愣住,這麼光明正大的要錢他還是頭一次見,這草原人也太不講究了,直接開口要錢啊。
“啊,這這……那我這兩車的貨物可以換取出城的機會嗎?”
“兩車太少,看看你們的人數。要想人平安出去,讓你家主子多出點東西。”
桑珠冷澹說道。
剛打算離開,眼睛瞄見一個熟悉的手串,這串珠子是葉蓁蓁在阿達爾之城買的,因為錢不夠,還向桑珠借過銀子。
所以桑珠對這串珠子印象很是深刻。
邁開腳步緩緩向三人走來,
葉蓁蓁頓時頭皮發麻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暗五及時走過來,攔住桑珠問道:“大人你還有什麼事嗎?”
桑珠抬眼看了一下:“那串珠子從哪兒來的?”
珠子?
暗五低頭看向葉奶奶手腕上的珠子,是一串草原特色的串珠。
葉蓁蓁懊惱,那串珠子買來她送給了葉奶奶,把這茬給忘記了,現在好了桑珠肯定認出來珠子了。
“啊……咦……哦……”
葉奶奶勐的抬起手,嘴巴一歪,嘰裡咕嚕說了一堆語音詞,半句話說不出來。
聽的眾人一臉懵逼。
“她,她是個啞巴!這珠子在草原上很多地方都在賣,一個紀念品而已!”
暗五及時反應過來,順著葉奶奶的表演往下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