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家人說話的時候，特地去葉家川夫妻兩的房間說的。
畢竟說的是上輩子的事兒，被人聽去總歸是不好的。
葉奶奶本來還擔心，這大郎一家好像鬧矛盾了。以前從來不會這樣，在院子裡盯著，有什麼情況立刻衝上去。
沒想到，只過了半個時辰，啥事兒都沒有。
也是她多慮了。
一家人好著呢！
哎呀，被這麼件事一打岔，忘記問蓁蓁要香水了！
臉上閃過一絲肉疼的神色，讓那丫頭拿著香水肯定亂用，這麼珍貴的東西肯定得在重要時間用呀！
不行，明天得找個時間跟蓁蓁唸叨一下，不能這麼浪費。
想來崇尚節約的葉奶奶，已經決定好明天的事兒了。
只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。
李秀蘭自從晚上去看了葉蓁蓁做出來的精油的香露，全部都推翻了重新弄，因為乾花的品質不夠好，做出來的精油品質有瑕疵。
因為香水是想要用精油來進行勾兌的，所以精油的品質決定了香水的永續性。
沒辦法，第二天一大早，母女兩就跑去京都中的各個乾花鋪子還有香料店挑選東西。
葉奶奶納悶的看著人離開，這麼早出去幹嘛？連飯都不吃了。
清晨的朱雀街，已經早早有鋪子開門了，還有賣湯包、大骨湯的小販在叫賣。
葉蓁蓁買了兩個饃饃，跟阿孃一人一個，就著蔥花湯吃早飯。
“娘，咱們今天要逛多少家鋪子？”
“都逛一遍過去，這乾花的品質好不好，要親自上手才知道。本來鮮花最好，不過冬季來了，鮮花是弄不到的。”
“娘，你忘了，冬日裡還有臘梅呢！”
這花兒倒是她給忘了，不過臘梅的味道不適合做香水的前調，比較適合做中後調。
而且臘梅味道冷冽，比較適合清冷的人，一般女子都不太喜歡這味道。
反而喜歡馥郁芬芳的鮮花味兒，比如牡丹、芍藥、桂花一類的。
臘梅不急的買，反正這花兒在冬日裡好尋到。
母女兩吃了一碗熱騰騰的蔥花兒湯。就開始探店之旅。
像是藥材鋪也有不少賣乾花的，還有專門賣香料的鋪子。
朱雀大街大多都是商鋪，還有各類的勾欄瓦舍，雜物在這兒賣最合適不過，價錢也合適，仔細淘一淘，能淘到不少的好東西。
而玄武大街靠近皇宮，大多都是比較高階的客棧、茶樓一類的，是個文雅聊天的好去處。
至於其他兩條街，大多都是住宅區，商鋪一類的較少。
整整逛了一天，把眼睛都快挑花了，鼻子也快聞傷了。
這麼多味兒，後頭葉蓁蓁聞味道，都覺得差不多了，已經竄味兒了。
臨到晚上才準備回家，拖著一大堆的乾花往回走，這些乾花的價格可不扉，到時候香水定價一定要高。
整個國子監都在白虎街這塊兒地方，到了傍晚，主道上會點起紙燈，照著燈光回家。
母女兩搬著兩麻袋的乾花，呼哧呼哧的往回走。
躲在暗處保護的暗九想要跳出去幫忙，被暗五一把攔住。
“別出去，如今京都人多眼雜，要是被其他人發現了，反倒對葉姑娘不利！”
暗五沉穩的說道。
暗九聽到這話就消了心思，他們最重要的任務是保護葉蓁蓁的生命安全。
現在貿然出去，要是被其他別有用心的人發現了，肯定會知道葉姑娘和鎮北侯府的關係，怕有人會對葉蓁蓁不利。
這頭正扛著麻袋回家的葉蓁蓁，年前出現了兩個小少年，看著只有十歲出頭的樣子，長的瘦瘦小小，衣裳看著很舊，不過臉上和手很乾淨。
神情有些猶豫，但還是跑了過來：“姐姐，你們需不需要擔子？我和我弟弟只要五文錢就可以幫忙扛回去！”
擔子是京都城內的一個俗語，就是幫人扛東西的勞力，簡稱擔子。
看的李秀蘭眼皮一跳，這兩個孩子年歲如此小，也出來做擔子。
“好，你們幫我扛回去，我給你們一人五文錢！”
聽到這話，兄弟兩一陣激動，本以為她們不會同意。只是想過來試一試，再不賺到錢，家中要沒有碳火過冬了。
如今大夏朝糧食不算緊缺，所以糧價不高，而紅薯一類的價格更是便宜，所以京都中不少窮人也能吃飽。
而真正難的是過冬的碳火，因為京都位於北方，到了冬天十分寒冷，若是囤的柴火不夠多，很可能會被凍死。
就算不被凍死，要是凍感冒了，也是個非常要命的問題。
一副藥真的太貴了，窮人家哪裡吃的起，最後染病的人要不都是自己扛過來的，抗不過來的都死了。
今日能有十文錢進賬，可以買上好大一捆柴火了。就算是碳，也能買上小半框。
葉蓁蓁看著和葉夏差不多大的孩子，忍不住問道：“這麼晚了還出來做工，是這些日子城中不好找工做嗎？”
窮人的孩子早當家，在古代沒有什麼兒童保護法，家裡窮的人，孩子都算一個勞動力。自然是能早一點出來幹活好。
像這些孩子，雖然生活在京都中。但恐怕是最底層的存在，生存尚且不容易，哪裡又能奢想其他的呢？
長得較高的那個點點頭，小小的肩頭上扛了一大袋東西，說道：“冬日來了，那些進城的商隊越發少，沒人需要擔子，自然就不好賺錢了。”
葉蓁蓁點點頭，沒再說什麼。
只是默默跟在兄弟兩後面，手放在袋子後面，幫他們拖著，這樣能省點力，沒那麼重。
到了家門口，李秀蘭摸出十文錢給兄弟兩。
哥哥靦腆一笑，摸出來五文錢還給李秀蘭，說道：“本來我們兄弟兩就是隻要五文錢的，不好意思多拿。”
而且，他知道剛才兩人幫忙拖袋子了，怎麼好意思多收錢。
“拿著！”李秀蘭把錢塞回去，這兩孩子是個好的。
雖然生處艱辛，但不卑不亢，而且手腳乾淨，做擔子的人大多指甲縫裡有泥垢。
而這兩兄弟手很乾淨，衣裳穿的不好，但還會保持儀容，說明父母教的好，不是邋遢懶惰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