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無妨,我以前也是暗衛。別說受傷了,哪怕是斷胳膊斷腿,這該守的夜還是得守。別說一個小小的箭傷!”
孫波反手拉住葉家川:“葉兄你趕緊去休息,我們早就習慣守夜了。”
葉家川愣住,心底裡琢磨,世子這不行啊!
對手下這麼狠的嗎?
斷胳膊斷腿還讓人守夜,壓榨手下的勞動力。
葉家川欲言又止,古代和現代不一樣,現代講究平等自由。而古代遵循的禮儀孝道。
有時候君臣之道大過天。
更別說他們這堆暗衛了,都是精心調教出來的,一個個對主子忠心不二,自己說這話未免有些理所當然。
將話憋了回去,既然人家不需要,那也沒墨跡下去的必要了。
“行,你們要是受不住就直接過來喊我,我來接替,別不好意思!”
葉家川拍拍孫波的肩膀,按年齡來說,葉家川比他們大好多歲。
這裡頭不少暗衛瞧模樣,也就比自個兒閨女大了兩三歲,估摸著十八九歲的模樣,已經成為暗衛中的精銳。
小小年紀吃這麼多苦。
孫波算暗衛裡頭年紀大的了,三十出頭的模樣,他主要是負責訊息獲取一類的,年齡大反而更容易偽裝。
隨著知了的叫聲,城門口突然傳來吵鬧聲,噼裡啪啦的,還有百姓的喊叫聲。
嚇得葉蓁蓁一把從床上醒來,這是咋滴啦?
她剛躺下還沒一刻鐘又出啥事了?
略帶緊張的往外看,只能看到城門口火光沖天,那模樣,半個天空都燒起來了,紅彤彤的一片。
葉蓁蓁驚的張大了嘴:“娘啊,你快看外頭這是咋了?這是走水了嗎?”
古代發生火災一般都叫走水,為了避諱。
“哎幼,這麼大的亮光這火得燒的多大啊!別睡了,咱們去院子待著,這房屋都是連片的。天乾物燥,要是風一吹,火苗都跑到這邊來就遭了,到時候咱們這兒肯定也要起火。”
李秀蘭生活經驗豐富,一看外頭的火燒雲就覺得情況不妙。
拉著閨女和葉奶奶出門,不敢待在屋子裡頭,害怕這風把火吹過來,直接一片都燒著了。
葉家川老早就跑出來看熱鬧了,這麼大片火光,燒的地方應該不少啊。
但這一出來就發現不對勁兒了。
這煙不對,不像是普通柴火燒出來的煙,反倒像是油一類的澆在木頭,燒出來黑色的煙霧,味道還帶著火石味兒,特別的嗆鼻。
暗五從牆頭上跳下來,面色嚴峻:“不是宅子起火了,是城外在打仗,有人用了火油一類的東西,將城牆根兒燒起來了。看著架勢火燒的還挺大的,半片天都紅了。”
“打仗?是大夏在跟草原人對打嗎?”
“聽外頭的聲音像夏人,估摸著應該是朝廷派了援兵過來搶城。”
“能搶的下來嗎?這草原人也不過剛到這兒一日,大夏的援兵未免來的也太快了。”
“這援兵還說不好是朝中的哪支隊伍,反正不是鎮北軍,鎮北軍還在京都守著,沒那麼快來這兒。”
暗五心裡猜測,外頭跟草原人打仗的應該是周圍幾座城池留守的官兵。被朝廷召集起來,一起趕往這兒搶地盤。
是想趁著草原人還未徹底佔領城池,來個出其不意,把城池搶回來。
“白日裡,那草原兵是不是說晚上鵠和王子要來城中?”
“是說了這麼一句話。”
“那遭了,這場仗必敗無疑。鵠和晚上回來,應該會帶回大量的將士,從外頭配合城內,像包餃子一樣,將外頭的援兵包在裡面,來個一網打盡!”
暗五勐的拍了一下手,外頭的那些人怕是要全軍覆滅啊!
葉家川吃驚的問:“援兵難道不會看情勢不對撤退嗎?”
“時間來不及了,一旦草原人形成包圍圈,裡頭的人只有被困死的份!”
孫波琢磨出裡頭的關竅,除非援兵能自己突圍出去。
捨棄大部分,保護小部分人出去。
剛想到這兒,只聽見城外一陣激烈的喊叫聲,還有兵器揮舞,互相擊打的霹靂乓啷聲音。
過了一會兒傳來草原人歡呼的聲音,熟悉的號角聲再次響起。
眾人心中明白,援兵輸了。
“看來這座城池不好攻下來啊?”
葉蓁蓁囔囔自語。
“這座城池旁邊是蔓城,後頭有高山做屏障,東邊是怒江,只能從北邊進,南邊出。而且南邊地勢狹窄,易出不宜近配合上山谷,只要本事不差。這地方很難被攻下來!”
暗五解釋一番。
葉蓁蓁突然好奇的問道:“那白天草原人怎麼攻下這座城的?看他們的樣子基本沒打什麼仗,一下子就把城池佔領了!
他們若是打了仗,晉商肯定能及時收到訊息,咱們也不至於走了這條路被困住了。”
暗五語塞,這句話還真的問住他了。
他今日想了一整天,著實沒明白這草原人是如何這座城池的。
路面和城外都沒有打鬥的痕跡,看著像是佔縣令投降了?草原人不費一分一毫佔了下來?
人總不能這麼慫吧?
好歹也是個極容易守的城池,一場仗都不帶直接投降,這得多慫啊?
暗五沒想明白,這裡頭估計還有隱情。
街面上傳來吵鬧聲,從城外進來了一大幫子人,穿戴著盔甲騎著駿馬走在城中的主道上。
給他們安排的寨子就位於主道旁,葉蓁蓁趴在門邊往外看,外頭全是新進城的草原兵,還有很多帶著糧草的馬車,這是搬了誰家的老窩啊!
竟然帶了這麼多的糧草。
領頭騎在馬上的人,葉蓁蓁一眼看到對方,氣的牙癢癢。
她現在這麼慘,一路從草原流浪回北州,現在被困在這兒都拜這人所賜。
沒錯馬上的人就是鵠和。
刀刻般的臉龐,小麥色的面板,如玉般的眼眸,在月光散發著野獸的氣息,像只蟄伏的獨狼,隨時都能衝上前來狠狠咬一口。
一看就是草原裡最兇狠的野獸。
似有感應,鵠和突然向後看了一眼,嚇得葉蓁蓁往後退兩步。
這傢伙背後是長眼睛了嗎?
這都能注意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