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後的京都百姓依舊熱熱鬧鬧，似乎的戰爭的影響並不算很大。
以前的日子該怎麼過，如今還是怎麼過。
葉蓁蓁特地從家裡帶了兩塊甄糕出來，這是葉奶奶最近新做的糕點。
用新鮮的糯米蒸熟，配上香甜軟糯的紅棗，還有甜蜜蜜的蜂蜜撒在上頭。
剛拿出來的還散發著熱氣。
“給你們兩帶的，吃飽了好乾活。”
葉蓁蓁將甄糕遞了過去，兩兄弟覺得頗為意外。
弟弟看了哥哥一眼，沒有貿然伸手拿。
賈文看了一眼葉蓁蓁的表情，確定對方的意思，這才收下。
“我們……”嘴巴蠕動兩下，賈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。
快吃吧，甄糕就是要趁熱吃，等涼了就沒那個味兒了！”
葉蓁蓁笑著說，這兩個小弟弟還很靦腆，不過做事有禮貌，比那些調皮孩子好多了。
“謝謝姐姐！”
賈文拉著弟弟的手說感謝，將袋子裡的甄糕拿出來，掰了一小半給弟弟吃。
自己吃了一口，眼睛瞬間睜大，真的好好吃。
軟糯香甜，輕輕嚥下去，有紅棗的香味兒，裡頭還夾了花生和堅果，吃在嘴裡回味無窮。
這麼好吃的糕點要給阿孃帶一些回去吃。賈文剩下了許多，揣在胸口。
葉蓁蓁瞧見了也沒說什麼，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，這麼小的孩子出來幹活，肯定是家裡遇了難。
提起來怕惹他們傷心。
過了半個時辰，來到一家乾花鋪，李秀蘭進去付錢將訂好的兩袋乾花提出來。
這家乾花鋪子明明有貨，卻偏偏不一次性多賣點給他們，跟擠牙膏似的，一天給點，李秀蘭又無奈又沒辦法。
他家鋪子的乾花品質最好，普兒也是最大的，只能默默受著了。
“你兩先把這兩袋乾花運到我家宅子門口，敲門會有人來收的，若是腳程快點，還能再運一趟！”
賈文趕緊點頭，伸手接過袋子，聞到花兒的味道，嘗試的問了一下：“貴人是在收集香料嗎？”
“不用叫我貴人，聽起來彆扭，喊我李嬸就好了。我這買的是乾花，不是香料。”
李秀蘭解釋道，頭一回被人叫貴人，有點怪怪的感覺。
感覺自己像個剝削童工的地主。
“收集乾花？那你收不收新鮮的花，城外有個莊子，裡頭有暖房，以前是城中有個商戶的，後來他死了，那地方也沒人管了，莊子也荒了下來，你要是需要鮮花，這時候去買，價錢會便宜不少！”
“現在還有人賣鮮花的？”
李秀蘭有點驚喜，這麼冷的天，還能種出來鮮花。
轉念一想，不對勁，能弄出來暖房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家。
就算是商戶那也得是極為就厲害的商人，才能建的起暖房培養鮮花。
再說在古代，冬天應該沒有大批次培養鮮花的地方，因為成本太高了。
就算是有，鮮花數量估計也不多。
十斤鮮花估計也只能提煉出幾十毫升的精油，現在去買鮮花不值當。
見李秀蘭眼神一變，賈文知道明白過來了，解釋道：“那地方我以前去過，商戶在春天死在了草原人刀下，他的妻子、兒子為了分家產弄的整個家烏煙瘴氣的，那地方因為不算太值錢，加上鮮花也不算多貴重的東西，莊子第的位置也偏僻，就沒人理睬，徹底荒了下來。”
死在草原人刀下……
恐怕是那場京都之變，聽說城內死了不少百姓。
“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？”
葉蓁蓁皺著眉頭問，這小孩知道的太仔細了，就好像自己親身經歷過一樣。
賈文苦笑了一下：“我是那個商戶的庶子，被家中嫡母給趕出來了，那個莊子我以前經常去玩兒，所以很熟悉。暖棚裡的花兒我前些時候還特地回去照顧過，現在可能還剩下沒凍死！”
他們如今住的宅子就是好不容易從家中帶走的錢買下的，他娘是小妾，本就沒有地位。
嫡母分家，商戶人口眾人。又怎麼會分家產給他們呢？
偌大一個家族，因為當家人死了，立刻化為烏有。
而他帶著弟弟和孃親，在京都城中艱難求生。他以前是學過字上過學堂的。
只可惜他年歲小，會字也找不到多好的工作。
想要去當算盤先生，人家都嫌年紀小，要籤賣身契才能用。
加上他是商籍，是不能隨便找工的，而且也不能入仕途，所以很多條路都是斷了的。
最好的路便是做生意了。
沒想到問出這麼一個訊息，母女兩有些意外。
李秀蘭想了想：“那個莊子上的鮮花是什麼品種的？”
“有牡丹、芍藥……”
賈文都記得花的種類，不算很名貴的品種，都是比較常見的。
而且據賈文說，商戶弄出來的暖棚其實就是在土房子裡種花兒，利用房子來保溫，外頭還有稻草一類的蓋上。
只不過現在越來越冷，只怕沒有幾朵花兒還是活著的了。
瞧見賈文忐忑的表情，李秀蘭笑了笑：“這樣吧，這花兒待會兒你回去後，讓我家三郎陪你一起過去看看，若沒被冬日我就買下來，不過先說好價錢，我可出不起太高的價錢！”
賈文喜出望外：“李嬸，你按乾花的價格來買就好！這花兒我問過許多人，他們都不買，冬日裡大家都喜歡看梅花。”
而且賈文有句話沒說，能出的起錢買花的人家，大多都喜歡名貴品種，他家這些入不了那些人的眼。
要不然，他早就將花兒都賣了出去。
有了準話兒，賈文帶著弟弟扛著兩袋乾花回去，鬥志昂揚向前走。
葉蓁蓁聽完了對方的話，反而有些想法：“娘，看來鵠和在京都城發動戰爭的時候，應該鬧出不小的麻煩，難怪冬日裡乞丐都變多了。”
李秀蘭贊同的點點頭，感嘆道：“所以打仗勞民傷財，希望他們能熬過這個冬天。”
人生存在世皆不容易，只能儘自己的努力活下去。
莫名的，葉蓁蓁有點討厭鵠和了。
雖說是敵國，但他在攻打京都時，不應該殺那麼多無辜的百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