擺脫了阿達爾之城的追兵，接下來就是順利去往邊境，靠近北州的小城。
葉蓁蓁坐在馬車上，忍不住探出頭看前方。
六七月的草原，天空一片晴朗，萬里無雲，彷佛像剛被水沖洗過一樣。
天氣越熱這走的人心越煩，再爽朗的日子，也抵不過炎炎夏日的暑氣。
葉蓁蓁看底下拉著車隊的暗衛，身上的衣裳都快被汗給浸溼了，頂著個大太陽往前走，著實累人。
“孫叔，不然我們停下來歇息一會兒，太陽這麼大，你們走下去太辛苦了，等午後再出發！”
葉蓁蓁忍不住開口道。
孫波喘了口粗氣，這天確實太熱了。
但暗衛都是接受過訓練的，比這還苦的日子都過過來了。這又算什麼呢？
正巧旁邊有條小河，順著河道蜿蜒而下，水不夠喝了，停下來歇息一會兒也無妨。
“你說的對。”孫波應下，轉頭看向後方：“暗五停下來，給馬兒喂點水喝，過了正午的太陽再走。”
“好嘞。”
暗五點點頭，指揮車隊停下，為了裝樣子出城，現在板車上全是貨物，壓著一起走有些浪費時間。
但這貨物可不能卸掉，卸了就沒東西遮掩了，免得露出馬腳被人發現。
牽著馬來到河邊，先用水囊裝了些水回去。再把馬兒牽到河中，給他們洗個澡。
葉蓁蓁幾人把帶的鍋放下，河水不能直接喝，裡頭的細菌太多了。
草原上的水一般都是從雪山上流下來的，一路綿延不絕。
取水時，葉蓁蓁還看到了不少的小動物，野兔子、青蛙……
看來這兒也算是一處綠洲了。
將鐵鍋放在火堆上，開始燒水喝。
“暗五，你把水囊都給我。”
葉蓁蓁伸手要水囊，這些暗衛可能野外待的多了，喝水都是直接喝生水，都不帶燒開的。
這樣子容易得寄生蟲，上回見過兩次以後，葉蓁蓁會主動幫他們燒水喝。
“麻煩葉姑娘了！”
暗衛解下水囊，連帶著七八個遞了過去，他們活的糙，在野外待著都是為了出任務，有時候忙起來一天都喝不上一口水，哪裡有閒心關心水燒沒燒開呢。
有的喝就不錯了。
滾燙的水在鍋裡冒出泡泡，葉蓁蓁往裡頭加點鹽巴，補充鹽分。
聽到一陣綿長的嘶鳴聲，一支車隊從遠處而來，也是要出草原的。
這支車隊可比他們的隊伍大多了，幾十人護送，有十多輛的馬車，中間的那輛馬車高大，用的是紫檀木。
葉家川驚訝的眉頭一挑，紫檀木價格昂貴，非等閒人家用的起，
這支商隊竟然能用紫檀木做馬車，可想而知家底頗厚。
不厚怎麼可能用的上紫檀木，更別說周圍的裝飾，用的都是琉璃，隨著風發出叮鈴鈴的響聲，在草原上響起。
“孫波，他們是什麼商隊？這麼高調？”
葉家川好奇一問，草原上這麼多強盜，這家商隊如此惹眼，不怕被偷嗎？
孫波面色嚴肅：“他們是晉商，在各國之間遊走，什麼生意都做。牲口、布料、美酒、陶器，只要能賺錢都會參合上一腳。”
“聽你這意思，晉商很厲害？怎麼在中州的時候，我沒聽說過他們？”
“因為他們只在邊境做生意，這群人是無根之人！”
“無根之人？”
“對，他們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，不聽信於任何人。獨靠著晉商這座招牌，在各國做生意。而且生意做的極大，不是好招惹的存在，”
“你這話不對吧，若是生意做的這麼厲害，就不會惹人眼紅，遭人嫉妒搶劫？”
葉家川一琢磨孫波的話覺得不對頭，越肥的羊越有人下手。
這沒有國家護著，不就是一塊富得流油的大肥肉嗎？
當真無人心動，想啃上一口？
孫波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：“無根之人，除了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，也意味著屬於所有的國家。晉商都是由各國大族組成的，搞了個生意聯盟，凡是不涉及利益，誰敢動他們？
這賺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，而且晉商的規矩是能者為主，只要你有本事，無論男女，皆可成為晉商之主，管著下頭的上千人商行。”
聽到葉家川吃驚，沒想到古人還是很聰慧的。
這就遇上貿易聯盟了，跟後世的那些經濟戰多像啊。
“這屆晉商之主是誰？咱們大夏人在裡頭的勢力強嗎？”
“是個女子，叫琅華。大夏？呵，整個晉商裡頭的人太多了，誰都不敢說自己的勢力最強，這麼大個聯盟，大夏不過只是其中之一罷了。”
琅華？
葉蓁蓁聽的仔細，能當上晉商之主的女子一定很厲害吧。
忍不住開口問：“孫叔，這琅華是哪國人？應該不是大夏的。”
“她是外族女子，聽說是個已經被滅了國的世家小姐，可惜國都沒了，她這身份自然無用。”
孫波說的有些遺憾。
有時候身份能在其他地方獲得非比尋常的優待。
葉蓁蓁迷惑：“那這不更說明這位姑娘厲害嗎？不靠家世，自己一個人登上了晉商之主的寶座。”
“自己一個人？”
孫波嘆氣，也不知道該不該說葉姑娘太年輕了，性子還是太單純了。
“現在是吃人的世道，她一個女子哪怕再厲害，無人相助又如何登上高位。她的夫君是北朝赫赫有名計程車族，只可惜，年紀輕輕守了寡。不過，她能力出眾，上位後一人鎮住底下的人，掌握晉商的命脈。”
“那她芳齡幾何？”
原來已經結過婚了，葉蓁蓁看著那支浩大的車隊，心中驚疑不定。
這琅華是北朝的人，那北朝有這麼個經濟雄厚的後盾，糧草一類的供應肯定不缺。
反觀大夏，這兩年的天災還未休養生息好，便開戰，屬實不利。
加上內亂頻發，皇子造反，怎麼看都落於下乘。
“人家這年紀都可以當你娘了！葉姑娘你想什麼呢？”
孫波古怪一問，問琅華的年紀作甚。
琅華在晉商之主的位置已有十二年之久，將整個晉商打的跟鐵桶似的。
所以大夏的商隊一直處於較為弱勢的地位，無法徹底融進去。但沒辦法，晉商有能力有足夠的武器，能在各國之間進購貨物。
要想把生意做大，還真沒辦法繞過他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