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我有嘉賓,鼓瑟鼓琴

第二十五章

小樹的新家亮堂堂的,每個房間都開了燈,門前擺了兩棵大鐵樹,空地前也不砌圍牆,因立春喜歡茶花,圍著空地種上一排茶花做花牆。

小樹媽另種了好多的大麗菊,繡球,梔子花,蝴蝶蘭,水仙花靠著茶花花牆。空地上架了木製的花架,現在還空著,小樹媽想著種點絲瓜,立春說他朋友會拿紫藤過來,種上兩年,紫藤就能爬滿這花架。東西兩側的牆邊已經種上幾棵三角梅,明年就能成氣候了。屋後只種兩株桂花,這兩株桂花樹都有兩人這樣高,移過來時就說今年秋天能開花的。

小樹媽兄弟寡母都一早過來賀喜,用腳踏車帶了一籮筐的饅頭方糕老酒過來。

小滿爸媽單送了兩壇黃酒,小滿爸爸的腿傷已經痊癒,但做不了重活,仔細看他走路,還一瘸一瘸的,應是留下一點後遺症。

小滿一來就被小樹阿寧帶到他的房間去玩了。

小樹媽拉著小姑的手說:“跟你們說了不要帶東西,你又破費買東西過來。家裡房間多,你要是放心,就讓小滿住在我家裡一段時間,你和小滿爸爸去杭州大醫院看傷腿,做做康復什麼的,我看他那樣子還沒有好全。立夏又住校,你兄弟和立春經常在外面忙,家裡就我和小樹過日子,小滿住過來,兩個人一起上學,一起放學寫作業,兩個人也有個伴。你說好不好?”

小滿媽說:“他們兩個人,一個傷得這麼重,半年多了還沒好全,小滿自打來了我們家,身體就不大好,老是感冒,一年到頭咳嗽。我帶她已經很仔細了,天暖了我給她減衣服,傍晚稍冷一點,我就給添上一件背心。但是這孩子總是強壯不起來。年初她爸爸病倒後,你就幫著帶她,她在你這裡住著倒還氣色好一點。她一回家,我要兩頭顧著他兩個人,田裡的活又不等人。嫂子你願意讓她住這裡,她和我一樣肯定開心的。”

“立夏沒開學就跟我提了,讓小滿住過來一段時間。一來我想著你可能捨不得她,二來我們房子還沒有搬好,擠在老房子的閣樓裡也不舒服。你放心,我一定帶好你女兒。就這麼說定了,孩子的衣服書包,你明天送過來就行。”

“哎哎,我還有一件擔心事藏在心裡,也怕跟我媽說,她老人家那個脾氣,我怕她聽了上火。上個星期天,那小滿的親爸也沒提前打招呼,就偷偷地來我家看她。”

“他不是說再不過來的嗎?他這是想幹什麼?”

“嫂子你先別激動,他應該也沒想幹什麼,就偷偷地想看上一眼。不想這小滿平時看她蔫蔫的,不知道怎麼就被她看到了。她就從地上抓了塊石頭去扔他,第一塊沒扔到,又撿了一塊,被我搶上去奪了。”

“那小滿哭了沒有?”

“也不哭也不說話,我抱著她,她渾身都抖起來,像是恨她父親。”

“叔婆,姑婆,你們在做什麼好吃的?我和立夏放學回來嘍!”

雪儀笑嘻嘻的從前門跑進來,看她們兩人在廚房說話,說:“我媽怎麼不來幫忙?”

小樹媽看立夏跟在雪儀後面站著,忙給兩人收了書包,放在客廳的書架上,說:“這次是乘公交車回來的吧?你們還是乘公交車來回吧,一個女孩子騎這麼遠的路,太累了。立夏也別騎車了,腳踏車就放在學校,不回家的時候也可以用。雪儀你媽幫忙去街上三寡婦家拿醬牛肉了,你們就愛吃她店裡的醬牛肉,一會就回來了。你們去樓上看看各人的房間,立夏,你姑姑答應讓小滿來住上一段時間了。”

立夏又重新拿回書包,和姑姑說道:“姑姑你就專心照顧姑父,也要照顧好自己。我先上樓去了。”

小滿媽笑道:“立夏長大了,嫂子你說立夏怎麼這麼會疼人。”

小樹媽也笑:“你們去玩哈,我和你姑姑這就開始做飯。對了,你外婆舅舅也在樓上,你帶著水果盤上去。”

門外閃進一位風姿搖曳的女人進來,遠遠聽她說道:“小樹媽,玉芬,這房子造得這麼好看。”

小樹媽忙迎了出來,笑道:“阿雲媽,快進來,快進來。其實也就是外面種了些花草,看著好一點,來來,坐下吃點糖吃點瓜子。”

“小樹媽你也太謙虛了,我們顧家裡也就你家蓋了新房,我們這些人都還住著老房子,孩子們都大了,房子這麼小,樓板咯吱咯吱響,大人半夜做點事全院都聽見了。”

阿雲娘拿起花生邊剝邊笑,她穿一件勾腰身的碎花連衣裙,指甲紅豔豔的,劉海像一團雲似的蓋在頭上。

小樹媽一手掩嘴笑,一手捅阿雲娘,笑道:“阿雲媽打扮得真是,要腰有腰,要腿有腿,看把你美的,你這嘴可是什麼話都敢說,孩子們都在樓上呢。”

“你看你們家這氣派,這客廳裡擺著21吋大彩電,這麼大的冰箱,喲,這裡還有洗衣機!鎮上數得上的也沒幾家,那立春大高個騎著摩托車,戴著頭盔小手套,呼呼地從街上開過,引得鎮上小媳婦大姑娘個個伸了脖子看。”

“哎呀,這不是他們工程隊都在市裡嗎?有些地方都沒通公交車,買個小摩托車也是聯絡工作方便。他爸爸說以後接的活多了,還要給你大哥和你老公兩兄弟也配上小摩托車。”

“真的呀,我們家他怎麼沒跟我提過?一天到晚不在家,一到家倒頭就睡了,也沒有句好話跟我講一講。”

“呦呦,他們這些天不是在忙市裡的那工程嗎?他拿了工資全交給你了,還要什麼話跟你講?都在那錢裡了。你還要他跟你講什麼?我們也聽聽?”

“小樹媽也為老不尊起來,取笑我。”阿雲娘斂了笑容,探了頭靠近小樹媽道,“我姐姐家外甥女照片,你給立春看了嗎?”

小樹媽想著她必有這麼一問,笑道:“你也知道的,他們現在這麼忙,立春年紀也不算大,想著等他再歷練上一兩年,穩重點再相親。還要多謝你好心給他介紹。”

阿雲娘轉了轉眼珠子,張口想說點什麼,心上倒安耐住了。說道:“我那外甥女一般地也是長得花兒一樣,身高長相都和立春相配。只嘆她沒這個福氣。”

小樹媽忙笑道:“過一兩年再看他們的緣份。”

阿雲娘站起來笑道:“你忙,我也忙去了,半邊街那邊小姐妹三缺一,還等著我呢。我這就去了。”

阿雲娘說完嫋嫋地去了。

小樹媽邊收拾桌上的果皮邊搖頭髮笑,雪儀媽兩手提了大黑塑膠袋進來,笑道:“人逢喜事精神爽,手裡幹著活臉上都有笑。快來接一下,手都酸了。”

兩人提了袋子放在廚房的桌子上,雪儀媽說:“剛在路上看到阿雲媽從前門扭出去了,今天不忙著砌長城,有空來道喜啊?”

小樹媽嘆氣:“她是來打聽立春的事情,我給拒絕了。你說立春早上還說去買點盆栽放在房裡,不知道去了哪裡,回來悶悶不樂的,一盆花的影子也沒見著,直接就進房間去。”

雪儀媽看看左右沒人,拉一把小樹媽,小聲說:“我在街上碰到我嫂子了,她說立春早上去了她家。小米昨晚夜班,也不知道怎麼了,到家門口還暈倒了,幸好被立春看到,送她回的家,打橫抱著回得家。”

小樹媽張大了嘴巴,又抿了嘴,團團轉了幾圈,想不出這是怎麼回事。

雖然嘴上說孩子們的事孩子們自己解決,可是心裡還是放不下。父母為子女則為之計深遠,可是碰到孩子的婚戀,又免不了關心費心擔心,關心多了則是窺探,費心多了成了操心,擔心多了則成了參與干涉。到最後恐怕做父母得到的反而是厭惡而不是感謝。

小樹媽想著至少目前自己要放下好奇心,這事自己也不用著急,再怎麼好的姑娘,心思不在兒子身上,怎麼也強求不得的。再說小米自己媽媽在她身邊,怎麼也輪不到自己去關心操心的。立春從小主意大,在外歷練了幾年,外面這麼大的生意都自己處理了。這件事應該也能理性冷靜地妥善處理。

小樹媽動手把米放進鍋,動手洗菜,招呼玉芬:“咱媽哪裡去了?還等著她主持大局呢。玉芬,你去找找,我先把這肉也煮上,魚也齊了,擺上這兩樣水果,豆腐已經得了,我再把這燭臺擺上。等下媽來了,我們抬了桌子去前門,讓媽來點香點蠟燭,拜拜這財神土地各方老爺。這灶王爺這裡我已經擺下供品了,香蠟燭也齊了。”

玉芬解下圍裙說:“嫂子,我去院裡找去。”

玉芬穿過木槿牆,看她母親拿了一把鋸子在院門口比劃,又拿手去比劃臺階的長短。

“媽,你在幹嘛?嫂子等你去點香蠟燭呢,你怎麼還在這裡?”

“我房子建起來也不知道多少年頭了,長汐的輪椅就擺在院門口一上午了,我想著這地佛頭也太高了,孩子這輪椅進不去,又出不來。這院子裡現在我最年長的了,我要把它據掉一段,讓長汐進進出出也方便一點。應該沒有人來反對?”

“哎呀,媽呀,這是大好事,不過呀,等下讓阿雲爸爸來據,他的工具稱手,他也知道據掉哪一段讓這院門繼續結結實實的,要是你瞎據,可別把這門可拆了,再說你老太太,我可心疼你費這麼大力氣。”

“行吧,行吧,你大哥,立春都到家了?我把這據放一放,就過來。”

顧婆婆拈起三支香,檢查桌子上的肉,魚,水果,方糕,豆腐都已經擺放整齊,酒杯,筷子數量,擺向正確齊整。回頭看看兒子兒媳,三個孫子也排排站好,遂滿意地點頭。示意兒子拿打火機點香,炎良趕緊掏出打火機,虔誠地把香點著。顧婆婆向著天拜了三拜,祝道:“各路帝君,我兒炎良,新蓋房在祖屋前面,保佑他們一家順順當當,平平安安,做生意的財源廣進,讀書的學習進步,一家人都身體康健,無病無災!”炎良帶了妻子兒子們跟著拜了三拜。顧婆婆轉過身來向著房子的方向重又拜了三拜,祝道:“財神老爺,土地老爺,我兒炎良,新蓋房在祖屋前面,保佑他們一家順順當當,平平安安,做生意的財源廣進,讀書的學習進步,一家人都身體康健,無病無災!”炎良們恭敬地又跟著拜了三拜。

眾人都鬆了一口氣,小樹笑嘻嘻地拉了小滿阿寧一起,又朝上拜了拜,說:“立夏哥哥,讀書進步得很,我們三個要多拜拜,讓帝君們多多保佑。”

小樹小滿阿寧三個小兒女齊齊拜下去的模樣把眾人都逗得哈哈大笑,炎良今天也特別高興,看這滿屋的親朋一起來給他暖新房,心裡是極滿足的,不枉自己這麼多年在外辛苦打拼,換來眼前的好日子,也兌現當年結婚時的承諾,給妻子一份好的生活。

炎良看看眾人,笑道:“等顧老師三兄弟到了我們就開飯,立春,他們兩個幾點能到?”

立春道:“我讓顧大哥,顧二哥早點下班,這個時候應該也到了。雪儀,你爸爸呢?”

雪儀媽應道:“顧老師中午收到一封信,我出門去街上的時候,他在看信呢,他一邊看信,一邊又去書架上拿書,許是哪個學生問他書上的學問。讓雪儀去喊他一聲就來了。”

炎良道:“這多看了一下午了,正好我也空了,我去看看他。讓孩子們多玩會,上學多累啊。”

炎良撇下眾人,信步走進院門,穿過青石板路,東廂房書房窗戶裡來回踱步的可不就是顧老師?

炎良推了門進去,顧老師讓他坐下,對著好友欲說無言,走到口關上門,又坐回書桌後面,和好友相對無言。炎良也不催他,拿起水壺,給自己倒上一杯喝了起來。從沒有見過好友這樣的表現,定是遇上什麼難事了。

炎明說:“這是怎麼了?要用錢?”

顧老師說:“誰要用錢?”

“那你怎麼了嘛?”

“這事說來話長,我在這裡一下午了,理不出頭緒了,不知道找誰說。”

“那我能聽上一聽嗎?我這個旁觀者可能幫你解一解這迷?”

“你先看這封信。是我中午收到的,這信還不是郵局的人送來的,是輾轉從熟人那裡轉到我手裡的。”

炎明看這信封確實確實是輾轉了很多的人手,牛皮紙信封已經皺巴巴的不成樣子,這信封的樣子和材質又極罕見,從沒有見過這式樣的信封,上面幾行龍飛鳳舞的繁體字。炎明翻過面來,開啟信封,從裡面抽出一張紙來。

顧老師伸手按住這信說:“別看了,還是我來說吧。”

顧老師把這信放回信封,站在椅子上,伸手取下一本《辭源》,把書放到書桌上,翻開書本,從裡面抽出一封信來。

“你先看這封信,這是父親給我的遺書。”

炎明開啟信紙,只見上面寫道:

正明吾兒,

吾而立之年受杭州正則中學校董董桂農之邀,結束東京的學業回國執教。在歸國的船上相識一位小友,姓林名啟揚,慈溪周巷人,吾與林小友一見如故,他雖年少,然意氣風發,學識見識不在吾之下,當時國家正值內戰,吾倆人對時事的看法如出一轍,俱願為家國效一已之力。

然恰逢多事之秋,在杭城的教書的第四年,啟揚攜未婚妻來杭探望,我倆日日窗下共飲,徹夜長談,好不痛快。一日啟陽外出,長夜未歸,第二日,第三日,乃至一月,未見星沫音信。又過一月,有友在碼頭看到啟揚登上去臺灣的船,又有說已去往美國。啟陽未婚妻子此時已有身孕,漸漸顯懷,無所依靠,信我人品,願受吾照看。吾與友人多方打聽,至今都未有訊息。

第二年那啟陽未婚妻子腹中孩兒呱呱墜地,吾取名正明,即是吾兒。爾阿母孤苦伶仃,無母家可依。此時爾大母病故留下三個小兒,吾亦沒有幫手。故吾兩人兩相扶持,養育爾等。

爾阿母心中常念啟揚,若有能力可再多方打聽,極有可能還在臺灣。若你阿母百年後無意與吾同穴,萬不可強求,吾兒切記。

此信有如驚雷乎?爾從肥胖小兒,一歲一歲長成兒童,又長成少年,為父每一刻都是喜悅,吾兒青年娶妻之時,已頗有啟揚親父之風度,吾心甚慰!

願吾兒安康,父絕筆。

炎明看完信,盯著好友左看右看,突然笑了起來,道:“你說我們老顧家,不是我們這一輩了,單說長天長汐長雲,立春立夏這些孩子,哪一個不是高大個,都像是從北地來的,臉也長得都有幾分相像,外人見了,不得說一聲你們是一家人,都是顧家裡出來的人?倒是你的長相,是真正的南江人的長相。”

“炎明,我當你的至交,信任你,你還調侃起我的長相來了。”

“我猜那封信,是你親生父親找你來了?”

炎明拿手指敲敲那桌上的信,盯著顧老師的眼睛求證道。

“炎明,你在外面闖了這麼多年,是見過大世面的。這事你幫我拿拿主意。”

“那你親生父親在哪裡呢?”

“這信中說,他當時和母親分開之時,當時情況非常混亂,三言兩語無法在信中說清楚,和友人一起去了臺灣,他一直記掛我母親,四十多年了一直想各種辦法,透過各種渠道想要尋找她。這信也是先寄到美國,美國的親友寄到香港,香港的親友暗中託人送到慈溪,又從慈溪一路託人給到我手裡。你看,這信是去年寫十月寫的。”

顧老師又道:“父親給我留了遺書後,我也默默關注臺灣的新聞。這封信現在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的,前些年的事我們都經歷過,如果放在那時候,這都是非常敏感的事件了。”

“現在改革開放了,很多事都不一樣了。這事你先不要心急,你信得過我,剛才還避嫌讓我別看這封信,不想牽連到我。你放心,我一定幫你,不管是要去尋他,還是他要來尋你,我一定會跟你站在一起。你母親這邊,按我的意思,也先別聲張,等也等這麼多年了,不差這一時半會的,主要是怕多個人知道萬一多生事端,你知道我們鎮上院裡的,都是人情社會,一家有事,全院都知道了,你來幫忙。但現在你這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。”

“炎明,我也是這樣想的。他那邊既然已經尋到我這裡,想必也知道了一切。只有等兩岸的新訊息了。”

顧老師翻出一張報紙,上面有一篇報道寫道:

由臺灣組織的第一個臺灣返鄉探親團抵達北京

1988年1月19日 (農曆臘月初一),由臺灣組織的第一個臺灣返鄉探親團抵達北京。

臺灣民眾第一次赴大陸探親

由臺灣“外省人返鄉探親促進會”組織的第一個臺灣返鄉探親團一行14人,1988年1月19日由西安抵達北京。這個探親團共有25人,其中大部分人是國民黨退伍老兵,團長是臺灣著名作家、工黨領導人之一王拓。由於手續方面的原因,探親團部分人已先期抵達大陸。探親團在大陸彙集後,將赴陝西拜謁黃帝陵,然後赴北京盧溝橋舉行向臺灣海峽兩岸抗日死難同胞致敬典禮,探望在北京的大陸臺灣同胞團體。在這些集體活動結束後,探親團人員將分散回故鄉探親。臺灣返鄉探親團的團旗上寫著:“少小離家老大回,鄉音未改鬢毛衰;兒童相見不相識,爭傳客從臺灣來”的詩句。

臺灣的“外省人返鄉探親促進會”是1987年3月成立的。

炎明看完報紙,說道:“不關心這些我倒不在意,你現在這麼一說,我想起來了,今年上半年有一個寧波的朋友跟我提起,家裡失蹤四十多年的叔叔從臺灣回家來了。他們一家人都以為他當年抓壯丁已經死在外面了,一點間訊也沒有。鄉下人也不看報紙,有一天他叔叔突然就回到了村裡。你親生父親沒準也快回來了,這信是去年寫的,這新聞是今年一月的。你也不要心急,沒用。都要等臺灣那邊的訊息。”

炎明看看錶說:“你看我們在這裡說了這麼長時間,女人們菜都燒好,酒也備上了,那邊都等急了,我們趕緊去吧,晚上我們喝點酒放鬆放鬆,也替我高興高興。說回來,你這個也是喜事,只是現在還不好說出來罷了,我替你高興。你想想你父親的遺言,他為什麼特地單單寫信給你?如果他知道,他的好友,你的親生父親還在世,該有多高興?你父親一生豁達,這件事上更讓人敬佩。”

顧老師把兩封信小心地裝回到那本《詞源》,爬上書架,輕輕地放回原來的位置。

拍手道:“好,多謝你正明,這事只能暫時擱置,單等那邊的訊息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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