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，不逗你了！”盛清寧收起笑容：“你可得小心這位草原王子，他可是打敗好幾位哥哥才坐上王子的座位，並非一般人。”
“草原的規矩跟大夏人不一樣嗎？我還以為只要是王室血脈都會立為王子。”
葉蓁蓁詢問，她是按自個兒看電視劇的經驗來問的。
盛清寧搖頭：“不，草原上以強者為尊，王子位置只有三個。現在這位草原霸主，他有很多個兒子，位置不夠只能靠搶的。
蓁蓁，你聽說過蠱蟲嗎？一堆蛇蟲放在同一個籠屜裡，等他們自相殘殺，爭到最後剩下一頭最兇最勐的蟲王。
草原人選繼承者便是這樣的方法，只有最勇勐的王子才能成為他們的王。而鵠和能在一眾王子中脫穎而出，他的能力母庸置疑，絕對不差。
被他盯上可不是件好事！”
聽著耳邊的話，葉蓁蓁腦海中閃過那日看到的刺客，要是真按盛清寧所說，鵠和一直派人盯著她。
說不定那日的刺客就是草原人……
葉蓁蓁越想越覺得對，這王子還真不客氣呀！
她最近也聽聞了京都中的流言，合著把五皇子受刺殺的鍋全推到鬼神之說上了，這不就是讓她背黑鍋嗎？
虧得還救了他，又不是本姑娘把尾巴處理掉了，要是查出來，還不得被坑死。
葉蓁蓁小臉氣圓，下回再也不亂撿人了。
撿回來個白眼狼。
“管他想幹些什麼，反正兩日後我就走了，天高海闊，他還能追到去中州不成？”
盛清寧疑惑，蓁蓁怎麼突然生氣了。
“確實，有世子爺在，你啊，什麼都不用擔心！”
葉蓁蓁皺眉：“我是我，他是他。清寧，女子不可以躲在他人庇護下為生，一定要有自己的思想，為自己去活。
我生在世上，本就不是為了取悅男人的。女子生於世也該有自己的抱負，我不會拖誰的後腿，只會更加頑強的生長，直到有一日長成參天大樹，去見更高的風景，不困於令圄之中。”
盛清寧聽的有些痴了，從未有人對她說過這番話。
以前家中還未出事前，爹孃只讓她做個大家閨秀，不給家裡人丟臉，後來去了中州，便是拿出長姐的指責，照顧家裡。
好像從未有人叫她自己活一回……
“女子真的可以這樣做嗎？”盛清寧囔囔自語。
“為什麼不可以？上古的時候，還是女子為尊呢？如今不過顛倒過來了，想要平等，便得從自己開始改變。”
葉蓁蓁指了指腦袋，思想才是一個人最重要的地方。
大夏朝如今對女子還算寬厚，但無論再寬厚，總歸是女人落了下乘，比不得男子在世上的位置。
有時候把自己的困住的，除了制度以外，便是固定化的思想。
她來自千年後，那時候的世界，人人平等，女生想幹啥就幹啥，哪像現在束手束腳。
“上古……女子……”
盛清寧不知道在想些什麼，臉色變了好幾回，似乎心裡下定了決心，等後來她成為女官後，每一次都在回想，若當時蓁蓁沒說出這番話，還會不會有後來的她。
估計不會了吧。
只會陷於仇恨中，大仇得報，再找個良人嫁了。
“我看我來的不是時候，打擾兩位聊天了？”
謝淺仰著笑，從包間的門口走進來，一身墨綠色衣裳，宛如翠竹，寒背挺立，走起路來真是衣袖帶風。
“世子爺來了，那我就先走了！蓁蓁，再見！”
盛清寧學著葉蓁蓁每次跟她告別說的話，從包間離開，急匆匆跑回家，去翻典籍，她想知道上古是什麼樣子的？
葉蓁蓁：“你都聽到了吧？要是想娶我，可不能拘著我，關著我，不然我就跟我爹孃去浪跡天涯！”
“哈哈哈哈，我怎麼敢拘著你！”謝淺語氣溫柔，少見的露出愉悅的目光：“你是高山而非溪流，本就應當在廣闊的天地中遨遊，躲在我後頭的話，我又怎麼會喜歡上你呢？”
葉蓁蓁有些意外，以前，她還搞不懂謝淺為什麼喜歡她，如今看來，他兩都不是俗人。
一個不喜當貴公子，喜歡跟平民打交道，愛護百姓，還會自己親手種田，泡軍營。
她呢？不像普通百姓，有想法有魄力，俗話說的豬腳光環，就落在他們身上了。
某種程度來看，他兩還真是挺像的……
能互相吸引，還真是一個大機率事件。
“若是以後中州沒有戰亂，大夏朝一片安靜寧和，我便要帶著爹孃將整個大夏朝轉轉。
據說，這天地是個圓球，從海的另一端可以到達一片新的國度，是我們從未見過的人，從未見過的事物，你想看看嗎？”
葉蓁蓁轉頭。
謝淺嘴角上揚：“等我把此間事了了，心中再無牽掛，便痛痛快快去幹自己想幹的事，如你一般灑脫！”
說完，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，心中苦澀，他真的有灑脫的一天嗎？
人人都以為他這世子當的風光，皇上喜歡，手握重權。
但這些全是他自己拼出來的，何曾是他人饋贈的，他九歲參軍，從一個瘦弱的孩童變成如今的將軍，足足花了十年。
好像皇上一句輕飄飄的話，就將他的努力全褫奪了，寵愛……呵，真是可笑。
這位聖上的寵愛不如不要，謝淺眼中露出陰霾的神色，總有一天，他要讓人向曾經做過的事，發出懺悔。
葉蓁蓁瞧他情緒不對，握住謝淺的手：“現在你還得照顧軍營的將士，想要天下止戰是多大的難事，世子爺，你的肩上抗的不是皇上的命令，而是中州百姓的信仰。
他們敬佩你，奉你為主。在中州的聲望早就超過侯爺了，你說心裡是不是很開心呀？”
謝淺微愣，這丫頭慣會說話，這麼一說，心中確實好了不少。
連帶著恨意都散了些，是啊，百姓何其無辜，他上戰場不就是為了保護那些曾經保護過他的人嗎？
“臭丫頭，你這張嘴怕是老天爺都說不過你！”
“我也就剩下牙尖嘴利的本事了，不像世子爺，還會帶兵打仗。”
“是嘛？那中州糧種還不是你拿出來的，種種利農利本的事，不靠你我還能靠誰？而且我家蓁蓁，賺錢的本事也是一流。”
葉蓁蓁跟謝淺對視一眼，碰上對手了，這捧殺的本事，一個比一個強呀！
“彼此彼此！”
兩人相視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