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蝶回到家，摁亮玄關處的燈，窗簾緊攏，客廳裡還有很多紙箱隨意堆疊，顯得不大的房子裡擁擠又凌亂。
成蝶昨天才搬新家，很多東西沒來得及整理。成蝶伸手抓攏頭髮，進臥室換上家居服，開始著手收拾散亂的客廳，等她收拾完一抬頭，兩三小時過去哦。
天色擦黑，成蝶這時後知後覺地感覺到疲憊和飢餓感。她拿起手機，踩著軟乎乎的拖鞋下了樓。這小區不算好，勝在濃濃煙火氣和四周的商業圈成熟，至少找家合胃口的飯館並不困難。
成蝶隨意逛了逛，停步在一家火鍋店門口。她忽然記起來網上有一句話，頂級孤獨是一個人吃火鍋。但是對於成蝶來說，孤不孤獨無所謂，火鍋是真的香。她開心地涮了兩片毛肚，吃下去，簡直是心滿意足。吃的正歡，她的桌面被人輕輕地叩了兩下。
成蝶抬頭，面前站著的人是喻謹寒。
他穿的還是白天那身衣服，黑色襯衫外搭深色西裝外套，沒戴眼鏡，細碎黑色額髮垂落下來掩住眉骨，白天那股冷漠的精英感一下被削弱許多，莫名有股落拓慵懶的勁兒。
“看，又見面了，介意拼個桌嗎？”
成蝶平日的性情很獨，照理說這種不熟的人吃飯是會相當抗拒的，這回不知是不是被喻謹寒那道聲線或是那張臉蠱住了，她下意識點了一下頭。
喻謹寒笑了笑，施施然在她對面坐下來，服務員送來新餐具和選單。
這種時候沒人說話，場面就顯得格外尷尬。
可要說些什麼？
喻謹寒，我們是大學同學，你還記得嗎？拜託，下午都沒認出來。
喻律師，年紀輕輕能在那麼大的律所工作，真是前途不可限量。
……
算了，她還是閉嘴吧。
成蝶尷尬地咬了咬筷子，把自己的毛肚撈起來，煮久了就有些老了。
喻謹寒應該沒意識到尷尬，手指滑動選單，頭也沒抬。
“有忌口嗎？”
成蝶愣了愣，確定他在和自己說話。
“……不吃香菜。”
喻謹寒很快點了幾樣菜品，抬眼看向成蝶。他摘下眼鏡的眉眼尤其清雋，神色好像也會柔和很多。
“成蝶，你經常一個人吃飯嗎？”
“嗯，經常。”成蝶思索片刻，坦白道，“喻律師，你記得我嗎？我們大學好像是一個學校的。”
喻謹寒神色好像很無奈地笑了笑，語調一下輕鬆許多。
“既然記起來了，你怎麼還叫喻律師。我們怎麼著也能算是……老同學？”
成蝶卻沒想和他攀這個關係，很耿直地道：“咱們兩不同系，我對你一直也是略有耳聞，上學應該就沒見過幾次面，所以下午沒認出來，特意找人打聽了一下。”
“那我對你應該是…仰慕已久。”喻謹寒卻說，“我以前見過你跳舞，大一的迎新會，當時驚為天人。”
大一的迎新會啊，成蝶默默算了算時間，竟然已經是七年前了。
“是嗎？早就不跳舞了。”
她倏然回過神，對著喻謹寒笑著說道。
這頓火鍋吃的意料之中的和諧，最後是喻謹寒買的單，成蝶輕輕湊近了些，仔細看了看賬單金額，最後跟在喻謹寒身後走出火鍋店。
迎面一陣冷風，透過她毛絨絨的家居服，鑽進骨頭縫裡。她向來怕冷，抵不住寒意瑟縮了一下，下一瞬，肩頭立刻披上了一件深色西裝外套。